藍家有不少族人在天南觀修行,加上本身老祖就是紫府道人,連上觀道徒見了那藍別駕都得行禮,對那臨淵上觀早就沒了濾鏡。見得那劉都尉如此表現,真真是不屑至極。
“或者劉都尉一人在這裡等吧,我與兄弟們先入……”
這名藍家的“士”話還未說完,立時便被一道更加高亢的叫聲打斷。
“都尉,那嶺上有人出來了!”
前鋒之中,一名猛士將兜鍪夾在肋下,卻是指著那山嶺上大聲驚呼了起來。
果然,隨著這猛士的一指,那大火燒成光禿禿的山嶺上,一位兜袍青年突然出現在上面,似是也隨著那一指,向下望了過來。
不過數個呼吸,便見那赤龍一個盤旋騰空而起,馱著那青年徑直朝著諸府兵落了下來。
待得那燭龍近得前來,眾猛士立刻感受到了那撲面的熱息與火氣,這大龍,好生恐怖!“諸君,這是……”
黎卿立於虯龍那六冠龍角之上,俯視著下方整軍以待的浮屠甲士,蹙眉問道。
不知這支府兵到底是什麼意思,與“燭”和玲瓏猖主如此近距離的對峙,若非他離開前給那紙猖收了指令,只怕她就得大開殺戒了。
“尊道誤會,我等見此方有馭獸、豢靈遊蕩,當是以為哪位道徒的道兵走失了,故在此看顧一二……”
“只是,卻不知尊道在何處修行?”
那劉都尉見黎卿似乎並不是那敕伐院中的面孔,也非是天南觀的法衣道袍。面色微驚,躬身拱手,且還是要問清楚了這道人的身份。
這般能駕馭龍種的道人,若是散修,還不知是好是壞啊!
“天南外院。”
“貧道是從山中直接下來的,並未再入都督府授令……”
黎卿垂眸望了這身兜袍一眼,自那日法衣藍袍破損,他便一直披著那趙老道送來的兜袍了。
想了想,又稍稍解釋了一句。
哦?這劉都尉微微露出驚異之色,原來,也是臨淵的上觀道徒啊。其他院的道徒麼?
“原是如此!倒是我等多心了。”
“不知尊道欲何往?我等授令將在東南再開一方東南行營,尊道於此屍山之時,若有需要,或可於那東南行營換許資用。”
劉都尉望著那後方一指,卻是目光炯炯,極為熱情的告知了那將立下的東南行營。
而那裡,恰好也是當初黎卿與“龍節牙兵”紮營之處。
“唔……”
“貧道亦只是剿滅屍墳罷了,並無固定何往!”見那府兵都尉過於盛情,黎卿還是搖了搖頭,轉身便要離去。
誰知那疤臉都尉卻是打蛇順杆上,竟想要邀請這位馭龍尊道同行!“那尊道不妨與我等同駐西南?”
“東南行營將立,屆時匯聚府兵猛士上百,另有龍節狼騎為哨,追亡逐北,六百甲士為輔,當與諸方協力攻上屍窟,盡於一役!”
“此方行營著實也還缺道兄這般定鼎的戰力,屆時道兄亦可直接以斬獲論,在行營中現兌金靈芝、強筋壯骨馭獸丹……”
“還有諸多益處,道兄不妨借一步說話?”
這劉都尉哪裡是什麼拍馬溜鬚,他要負責在這屍窟東南立下一方行營,當即就對那赤龍的主人起了盤算。
早就打算待那敕伐院的道徒來尋豢靈後,花大價錢請來東南行營助陣!
北部行營,西部行營,西莽古縣中軍,不是糾結了數百猛士,就是有子士、紫府坐鎮。
他手下這滿打滿算百來號猛士,還各執一令,全然不似能成事的模樣。
劉都尉既然領了這份軍令,卻是也想爭一爭大功,四方行營配合那上觀敕伐院,便似五把尖刀同時刺進那屍山。
若是此役真就大勝,他這東南營帥便能一步登天,挾四方營帥之名,能入得南國郎將序列。
若是四面張網、利刃誅心之策不成,這屍窟也支撐不了多久了,總歸是時間問題!就在昨日,敕伐院紫府院正-定山道人成功的拘了屍窟王墓中的一頭飛屍做屍將,麾下執掌七十二頭遊屍,遊屍道兵成了大勢。
一舉躍入了紫府上基,將成為天南觀第四號人物。
這也意味著天南敕伐院將要興起一門新的頂級法術《遊屍道兵法》。
屆時,殘缺的西莽屍窟甚至還會保留下一部分來,成為敕伐院的一座後花園!
只要他能將東南行營架子撐起,成功完成合圍,最起碼一箇中軍校尉的名頭是跑不了的……
哦?龍節狼騎,金靈芝!
黎卿眸間異色閃爍,看來白毒幾個在西莽這道戰場混的還不錯嘛?龍節狼騎,追亡逐北。
還有那金靈芝,居然被下放到一座行營中現兌了?不得不說,這劉校尉是真的知曉用什麼才能吸引到修行道人。
蜀地貢品,金靈芝,增進靈力,大益行氣!既如此,黎卿便也動了心思,想要存些金靈芝以待今後用。
何況,他紙猖兵馬未成,若想多戮老屍剝皮削壽,還真得借一借那府兵的力。
南國猛士亦是能與中品術士齊平的戰力,一旦成軍,連他都得遠遠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