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山中。
自前番與白骨道生隙,山中惶惶,然好訊息一個又一個的傳來。
屍窟中四方橫叉,撕裂屍窟的疆略已成,那屍山中紫府屍將盡剿,唯有一座座大墳被分割成支離破碎的部分,威脅甚減。
那位三年紫府登頂的定山道人出得屍窟,回返山門。
白骨道那一座陰府被老祖攝來,便在今日歸山之宴上,將要贈與他。
敕伐院隨著定山道人歸來,丹器院與萬法院這幾年歷有損傷,也是重新回山,唯有敕令院的院首還在南地,與那毒蠱司的老毒物談條件……
約莫二十六七青年模樣的定山道人踏上臨淵仙頂,迎著諸多豔羨與尊敬的目光,入得祖師大殿。
“定山,你真了不得啊!”
“定山師叔蟄伏甲子,三載而得遊屍道兵法,直證紫府上基,太厲害了。”
“……”
定山道人一力壓服屍將六頭,斬四馭二,滌盪屍窟,當是四院第一大功!
而不過甲子的修行時間,便有紫府上基的道行,又將是一尊足以展望陰神的存在。
此刻的祖師堂中,尹祖便站在那諸多禳祈寶燈之前。
只見尹祖著八卦紫綬衣,頭戴蓮花冠,足踏北斗步,左手橫自托起一道玉盤,似是蒼龍橫履,領著諸多紫府,大步朝著定山道人而來。
“定山!”
“你入道以來,勤修不綴,精研道法,上合明晦,下辯陰陽,驅策兵馬,參透假形之體,遺褪之存,自立《遊屍道兵法》一部,此為文功!”
“獨領敕伐院,長鎮西莽,終盡其功於一役,此為武功。”
“甲子堪磨,成上品道基,此為天功!”
“這臨淵三代當以定山為首,有開世之氣象。”
尹祖亦是極為看重這徒曾孫,這一言幾乎是定下了定山道人的序位,三代之首!
當初的二代之首乃是陳槿,如今的天南觀主。
“老夫拘來一座陰府,此方陰府大小不過三畝,卻是著實小氣。”
“恰你主修敕伐兵馬,老夫便以壺天之術將其煉作了一道神通種子,是為-掌中方圓,今日特贈予你,以期為你護道未來……”
天圓地方者,掌上自有乾坤。
這一道神通種子可是厚待無比,掌中方圓,便有一方陰府之地,進可專研壺天,掌遮日月,退也不失為一方玄魁屍府,御千百屍兵於掌心。
諸多道人皆是豔羨不已……
而下方諸院的道徒們,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此番屍窟、西南兩道大患同時鎮壓,戰死的道徒乃至道人都不少。
有家族後裔或是門徒親從的,便也繼承了亡者的道功和芥子囊,要帶著亡者的那一份期盼,於道途中更上一層。
而此時的外院。
入道堂中。
一位還未至金釵之年的少女正與諸多道童徒役們在那共居的院中修行命功-游龍八卦。
突然外面有人敲響了大門,點名將她喚了出去。
“趙婉兒。”
“是外院道徒-黎卿託人代保,越過了種種規矩接進天南觀的?”
那幾名藍衣道徒攔在外面,蹙眉詢問,面色陰沉,卻是叫這年不過十一二歲的少女差點嚇壞。
莫不是走後門進來的,就要逐出道觀嗎?趙婉兒想起那位入觀之後還未見過面的黎師兄,亦只得點了點頭。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到底是黎卿道友開小門保舉進來的,還是你自己透過宗門考核正當進來的!”
其中有身形壯碩的道徒走上前來,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循循善誘道。
“是,黎師兄對爺爺說,讓我進觀的……”
這女娃兒都要被嚇哭了,一手抓著門框,癟著嘴巴,眼淚噙在眼睛裡不敢落下來。
該死的!這是蠢貨嗎?聽不懂什麼意思嗎?
這幾名藍衣道徒仍舊不死心,還要繼續引誘這少女露怯,【砰】地一聲,卻是那入道堂的老講師黑著臉趕了過來。
“你們是哪個院的,還要臉嗎?”
這白鬚老叟,從大院的另一角快步出來擋在了入道堂前。
這些混賬東西。
觀中道徒或許失蹤、或是隕落後,他的芥子囊與道功便會由內院總務堂確定,繼承給相關的後人。
自然那內院分派的總務殿中也有些狠人,透過各種方式,將某些人的繼承的權給劃出去。
而後透過其他手段將死者的芥子囊據為己有,觀這幾個藍衣道徒,只怕就是如此了!
那幾個總務殿的道徒面色頓時拉了下來,陰晴不定了許久,但最終,還是不敢太大膽。
恨恨地望了那老叟一眼,將一副白紙黑文的表功和兩道都督府鐵券同時丟出,砸在了那少女的身上。
“黎卿,化名燭龍上人,在西莽輔佐劉郎將,開闢東南行營有功,都督府賞大功鐵券兩張。”
“因其失蹤,興許死了,你既是他保舉的人,替他領了吧。”
“速速簽上你的名字,早些交接了!”
那藍衣道徒沒得一點兒的好氣,粗暴的將一隻墨筆按到了那趙婉兒手中,煩躁的催促她早些簽字離開。
若是其他東西,他等若是看中了倒也有的是手段截留上幾年、十幾年。
可天南都督府的大功鐵券,乃是刺史府中吏員親自送過來的,那黎卿失蹤了就只得他的後生或者同門師兄弟代領,且要待那吏員將回執親手交還刺史部。
若是這小女娃子不曉得事兒,他們興許還有機會能經手一二,可這娃兒軸得很,一口咬定那黎卿怎麼樣,她爺爺怎麼樣……
這讓他們還有什麼辦法上下其手?該死的,那可是兩道大功鐵券啊!
每一道鐵券,皆可以入內門四院任何一院,任選一門完整的頂級法術,或者上品的法器、靈丹。
這都能生生供養出來一位練氣上品了。
這連上品道徒都經受不了的誘惑,居然給一個蠢得嚇人的小女娃兒撿到了?“走,真晦氣!”
這三五名內院總務殿的道徒煩躁的很,接過那回執表文時,一肩膀撞開那入道堂的講師,氣沖沖的就離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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