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有了決定,今天莊霖就暫時不去拜訪鬱靖軒和趙辰羽了,畢竟到時候免不了一陣寒暄挽留,不方便再出去。武陵一帶多山,天黑得很快的。
結賬出了醉風樓,莊霖直接順著大道又拐向另外的路,一直去往東北方向的大門。
按照醉風樓夥計的說法,那妖邪興許是吃過虧的緣故,現在少有在距離縣城很近的地方害人。
之前傳聞中有人被害的地方,有在山中的,有在西南門外山坳處的,有在東北門外十里亭的莊霖幾乎是當時聽完之後就心中隱約有感,就像是一種靈覺上的呼應,大概就明白今晚那東西會在哪個方向晃悠。
所以這會莊霖方向性也比較明確,雖然揹著一個書箱,但腳步並不慢。
出城之後一直快步前行,行人少時更似踩著一股風,往往幾步之間就走出常人十幾步的路。
所以有時候一些路人或許才看到有儒生經過,但過會再瞧卻又發現早在遠處,只不過沒有引起人在意罷了。
十里亭,顧名思義就是武陵城外東北方十里設定的亭子,是供路人休息歇腳和避雨所用。
不過此亭建造年代較早,如今道路微有改動,反倒從主道變為小道,所以顯得有些荒涼,不過平日裡主道的人需要休息,稍稍走一段路也能到這。
莊霖到的時候,亭子周圍看著雜草叢生,他索性用攜帶的木棍一掃,亭前的雜草頓時紛紛被割斷,隨後又被他袖子一甩,順著一股風捲入了亭中一角。
莊霖走入亭子中,將書箱放下,瞧見亭子中心有火焰灼燒的黑跡,看了看周圍天色尚早,便也又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已經捧著不少木材。
深秋之後天氣寒涼,點個篝火也是很正常的,火光也容易在夜晚吸引視線。
莊霖也不擔心那東西接近之後發現不正常,他的靈覺必然高出對方,到了那時候它還跑得了?
日頭很快西斜,天色也開始變得昏暗,遠處官道主路上都已經見不到行人,更不用說莊霖所處的亭子。
顯然武陵周邊鬧妖邪的傳言威懾力還是很大,尤其還是在這十里亭,天還沒黑路人就幾乎絕跡了。
莊霖運轉身中五行之氣,肝中木靈活躍,心中火行之氣盛起,劍指在木柴上一點。
“譁~”
一簇火焰從柴堆中央升起,並且很快引燃了柴火,也給亭中帶來一些溫暖。
莊霖就在書箱旁的草堆上盤腿坐下,拿過那根得自谷中班師傅的褐檀心,又取出了書箱中一把小刻刀,開始一點點剔木。
堅硬異常的褐檀心在莊霖手中小刀的操作下,被輕易刨去一層層或厚或薄的刨花,木棍也在他手中漸漸發生變化。
隨著時間推移,亭中火光不知不覺就壓過了日落的餘暉,火焰隨著周圍的微風搖曳,也拖曳著莊霖的影子在不斷搖擺。
而莊霖手中的木棍,已經變得越來越像一柄劍。
也算是心血來潮吧,今日莊霖看到城中一些儒生佩劍,加上將來本也有自己弄“大玩具”的念頭,又有今日之事,索性用這手中材料削一柄木劍!現在也沒有什麼稱心的仙法可用,莊霖琢磨著用拳頭還是不太雅,除此妖邪,一柄木劍足以!如今的莊霖,經歷過隱仙谷的薰陶,又也算修行有成,一句心靈手巧是當得上的,縱然是木劍也不會輕造,雖然不會太花哨,卻也得自然稱心。
太陽已經落山,天越來越暗。
周圍不是荒野勝似荒野,各種動物的鳴叫聲也多了起來,風聲陣陣呼嘯,吹得莊霖衣衫也不時擺動。
莊霖就像是完全不覺外界變化,沉醉在木劍的削制中。
忽然間,莊霖手中動作一頓,抬頭望去,不是妖邪來了,而是遠處竟然有幾人從武陵方向走來。
很顯然,來人瞧見十里亭居然有火光也是很詫異的,腳步聲也快了許多,並且很快接近了這裡。
“啊?居然還有人敢這露宿?”“是個儒生?”
來者一共四人,此刻紛紛到了亭子近處,面帶驚愕地看著莊霖,這儒生彷彿沒有瞧見聽見,只是用一把小刀在木頭上劃拉,藉著火光仔細一瞧,竟然是在削一把紅色木劍?為首的一人臉色有種血色缺失的蒼白,其人揹著一把環首大刀,率先走入亭中,視線掃過莊霖的書箱等物才開口。
“我說這位公子,你是遊學到武陵的?不知道此處傳聞麼?”
莊霖抬頭看了看來人,為首的是個公門人,雖然沒穿什麼官服,但身上淡淡一縷公門官氣瞞不了他。
另外三人氣血旺盛,一人持槍兩人配刀,更帶一股子駁雜煞氣,當是江湖草莽之輩!莫不是也想來除那東西?
這念頭也不過一瞬,莊霖笑著回答。
“傳言?哦,那自然是聽到了,聽說武陵有個桃花源,乃先秦遺民之所,在下是專程來瞧瞧的,只是天色已晚,此亭名曰十里,路途尚遠實在走不動了,便想著在此湊合一晚。”
有一人當即道。
“休要逗留,前頭就是武陵城,東南門外港口有地方可過夜,快些離去!”
“不行,天已經黑了,走夜路太危險!”“那難道我們送他?豈不浪費時間與氣力!”
“乾脆就留他在這,反正前兩天這裡也沒事,今天大概也一樣,那東西見到我們守它定是怕了!”
幾人這麼說了一句,為首之人也點了點頭,看向莊霖道。
“這位公子,既如此我等一起在這亭子裡擠一擠,你休要獨自出去,你且放心,我乃武陵縣捕頭陸景,非是歹人!”
莊霖微有詫異,認真打量了一下這漢子,此人就是陸景,居然還敢出來?——ps:本書應該在2月1號零點餘幾分鐘上架,喜歡本書的書友可以訂閱一個表示支援哈,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