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莊霖直接進入一種悟道狀態,整個人雙目微閉站在那,一股特殊的感覺自他身上散發開來。
冰寒、酷熱、麻木、厚重、清靈.更是讓人升起一種令人說不清的敬畏感。
周圍的匠人們和學生一時間都呆呆看著莊霖,包括那個急切之下喊出聲的學生。
“夫嗚.”
那個學生剛要開口再說話,但才張吐字就被劉宏宇一個閃身到面前捂住了嘴。
“噓”
劉宏宇神色嚴肅,比劃了幾個手勢,張嘴壓低聲音。
“走都走”
別說是學生了,就是這些個老師傅,如今也多少懂一些東西,也隱隱明白此刻的特殊,當然也就知道劉宏宇的意思。
眾人甚至都不敢動周圍的桌案和墊子,一個個或踮腳或貓腰,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學堂。
很快,學堂內部只剩下了莊霖一人。
而劉宏宇到了外面,更是將手按在胸口,念動之下引動印章上的大陣禁法。
下一刻,學堂周圍升起一道道淡淡華光,等光芒消失,學堂和那邊夫子的景象頓時變得模糊了“呼現在可以說話了!”
劉宏宇一開口,周圍學生和那些老師傅們也都鬆了口氣。
“這,劉公子,子安先生他這是在悟道了?”
“應該是了,不要打攪他.”
“那我們怎麼辦?陣圖還沒拿回來呢!”“陣圖倒是不用急,我們不是都拓印了嗎。”
“那我們呢?今天不上學了?”
“這還怎麼上?”“可我東西都還沒在裡頭呢!”
“我們要等多久啊?”
“慢慢等吧.”
在一陣陣議論中,人群最終還是散去了,匠人們各自回去,孩童們也暫時回家。
劉宏宇是再三確認學塾周圍沒有問題之後才離開的。
第二天,孩子們來上學,但學塾這邊沒有動靜。
之後第三天、第四天之後是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冬去春來,眨眼小半年過去了,學塾的學堂就和那天上午一樣,沒有一絲動靜。
谷中的一切生活也依然在繼續,匠人們自己的研究也沒有停下,甚至也漸漸摸索出一些比較穩定的器脈結構來。
雖然還沒有等到莊夫子的答覆,但畢竟那天學童所言大家也都聽到了,有人多少能摸到一點感覺。
為免打攪到莊霖,學生們上課的地方也暫時換到了醫館,上一休一,劉宏宇和穆老爺子分別客串夫子。
不過每一天,都會有人到學塾那邊去看一看,希望能看到莊霖出來。
這天湯彬提著小木桶,陪著穆老爺子從學塾邊走過,身邊還有幾個幫忙的孩子,他們準備去桃花盛開的桃林採摘一些桃花,收集一些桃膠,這些也是能入藥的。
穆老爺子同樣在積極研究藥理,現在有這麼好的條件,他也想研究出一些個神丹妙藥來,好歹也是洞天福地中的藥師。
如果不是沒有那種丹爐之類的玩意,穆老爺子甚至想要玩玩煉丹試試。
這會經過學堂的時候,老少一眾都不由就向著那邊望去,看到的則依舊是模模糊糊一片,好似海市蜃樓一樣的建築。
“唉,也不知道夫子有沒有事,我最近武功都大有進展,還想請他看看呢”
小文有些喪氣地說著,一邊的穆老爺子聞言大笑起來,帶著幾分玩笑和酸味道。
“哈哈哈哈哈哈.子安先生怎麼可能會有事呢,要有事也是你爺爺我先有事啊!”
“啊?爺爺您怎麼會有事呢?您身子骨越來越好了呀”
小文這麼看著老人說了一句。
“就是啊,穆爺爺身體好呢!”“對對對,穆爺爺可越來越年輕了!”
“還是關心夫子才是,好久了呢,他不會餓麼?餓肚子可難受了”
同行的王家二姐小弟跟著附和,尤其最小的那個孩子的話,聽得穆老爺子又是一陣爽朗笑聲,又伸手揉了揉王家小子。
“怎麼會呢!”
說著,穆老爺子止住腳步看向學塾,其他人也下意識停了下來。
“我小時候聽故事,長輩們說,仙人一局棋,世上一甲子對於凡人來說可能很久的時間,對仙人悟道或許不過須臾.”
說著,穆老爺子低頭看向自己孫子和幾個孩子。
“子安先生乃世外高人,為了等候劉公子,駐世千年,他打個盹的工夫,爺爺就老死咯.你們說呢?”
穆老爺子接著玩笑一句。
“說不定啊,這次也得等個幾十載才能等子安先生出來,爺爺怕是等不到了,只有你們這些小傢伙年紀不大,是能等到的!”
穆宏文和王家姐弟聞言,一個個或慌張或驚訝,瞪大了眼睛張著小嘴。
一邊的湯彬居然也慌神了。
“啊?真這樣啊?不是那我能等到麼?我不會也老死了吧”
穆老爺子沒好氣地看了湯彬一眼,我打趣孩子的,你個愣頭青怎麼也較上真了?不過再仔細一想,自己說的那些話,又何嘗沒有可能呢?
“誰知道呢,縱是等不到又如何,如我這年紀還能有新的追求已然不易,能有此刻足矣所謂修行,本就是各人緣法,老夫只知道,過好眼前,怡然自樂,心安既是歸處,此亦道也”
學塾那邊,即便有陣法阻隔,但立於學堂中央的莊霖也彷彿能感受到此刻穆老爺子的心境,微閉小半年的眼睛慢慢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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