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旁親倒也罷了,呂苦桃胞兄呂道興這一支,確實是被高恩厚遇了,楊堅追贈外祖父呂雙週為上柱國、太尉、青州刺史、齊郡公,諡曰“敬”,追贈外祖母姚氏為齊敬公夫人。
並下詔改葬,在齊州立廟後,又下詔讓呂道興之子呂永吉承襲齊郡公爵位,留居京師,呂氏一門由此發跡!楊堅這人,沈深嚴重,有威容,外質木而內明敏,對於能威脅到他帝位的人,他從不手軟。從他不顧父女之情,斬草除根,絕了北周最後苗裔一事上,就可看出他的酷厲手段。
而對於威脅不到他帝位,又是他近親母族的呂氏,這位隋天子則是擺出一副恩賞隆重,厚遇親近的姿態。
哪怕是呂苦桃的一個堂弟,在群臣面前整出‘種未定不可偷,大似苦桃姐’這種粗鄙之語,為一時笑談。楊堅也沒問罪,只是強壓火氣,把這個舅舅打發到某個下郡作刺史官長。
這當中,固然有眼不見不煩的意思,可他的榮華富貴、名爵地位還是一切如故,楊堅對母族呂氏榮寵可見一斑。換做旁人敢這麼讓楊堅丟醜,依楊堅性格早讓其身死族滅了。
不要以為楊堅日後被稱為隋文帝,就認為他是個仁厚慈和之君,楊堅這人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只看劉昉、梁士彥、王誼等舊友、元勳的晚景,就能看出楊堅是個怎樣的人了。
什麼親友、同學、老師,就沒有楊堅下不去手的!“當然,出身顯貴,也有出身顯貴的好處,至少我這個齊郡公世子的身份,在外還是很唬人的嘛,”呂尚踱步到書案前,輕撫案上的幾部道書,眸子中竟罕見的閃爍著一抹火熱。
無論大荒呂尚,亦或是閻浮呂尚,他們本質上都是一個人,上一世呂尚苦苦追尋道法真傳,都不惜挖墳掘墓,做了摸金校尉,這一世他出身顯貴,能動用的資源遠非前世能想。
更何況,閻浮世界大隋可不是正常歷史的隋朝,真類比的話,要將其與說唐一類的演義對比,朝中文武重臣多為天上星宿下凡,據傳楊堅最小的叔叔楊林,更是大曜計都臨凡。
在這裡,神仙妖怪為官為將,高士道人迎來送往,呂尚當然想借著齊郡公府的招牌,尋一位高功上道傳授真法,以了前世不得真法的遺憾。
只是當呂尚向相熟高士求道時,卻斷然被拒。法不可輕傳,道不可輕授,齊郡公世子之身,縱然能讓高士們避讓,但想讓他們就範,乃至傳授根本道法,只能說是呂尚想多了。
不過,雖是推拒了呂尚,但這些高士也敬朝廷之勢,再加上看呂尚時常供養,四時敬奉的分上,也傳了些採陰補陽,摩臍過氣,用方炮製,燒茅打鼎,進紅鉛,煉秋石的法門。
這些法門雖不能得長生,卻最受富貴人家追捧,據說楊堅這個曾經的大丞相,如今的隋天子,就對此道頗有涉獵。看高士的態度,或許這些道書,亦曾在楊堅案頭上打過幾轉。
畢竟,楊堅未作天子時,就已是北周隋國公,權勢極重,他開口討要,還真沒幾人敢明著拒絕他。朝廷中不乏上應星宿而生的神將,有這些神將在,上界神仙下來都抖不起來。
連上界神仙也要服軟,何況是這些未入天籙,未登仙班的修道人,他們是真的掀不起什麼風浪,楊堅有太多辦法拿捏這些人了。真惹毛了楊堅,宇文邕能滅佛,他就能滅道。
所以,這呈給楊堅的道書,就算不是直指長生大道,卻也是尋常道人畢生難求的寶書了。某些甚至都能作為一些小門小派壓箱底的鎮宗之寶,傳給後世子孫,
如今呂尚有機會染指這些道書,亦全憑的是天子表叔的勢,換做一般人,沒個十年擔柴挑水之功,十年燒爐煽火之勞,別說碰這些道書了,就是遠遠看上一眼都是罪過。
“但,就是將這些動字門功夫,打磨到極致,雖有法力,可難入仙品,更別提什麼長生了,水中撈月,縱是有影,又何處撈得?”隨手抄起一本道書,翻看幾頁後,呂尚幽幽道。
最後,呂尚又抄起一本道人雜記,看著上面略帶潦草的字跡,笑道:“也許,我呂尚以後的仙緣,還要從這本遊記上找。”
這本道人遊記,並非高士所給,而是閻浮呂尚一擲千金,在坊間淘換到的孤本,據說是個將要位列仙班的道人,在飛昇之前所留,其中記載著道人未成仙前的一部分神奇經歷。
其中最讓呂尚感興趣的,還要屬西界的五行山,據道人的說詞,五行山是五六百年前從天而降,傳說山下壓著一尊神猴,這神猴常自稱齊天大聖,五行山山神土地盡為其驅使。
當時的道人,就只是個牧童,因為神猴摘取過幾次瓜果,神猴喜之,隨口指點了幾句,便讓其受益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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