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這邸報的內容,卻讓呂永吉隱約有些不安。
他抬頭看了看堂外,天色微明,晨霧還未完全散去,整個府邸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呂永吉目光掃向站在一旁的呂全,低聲道:“我怎麼感覺眼皮總是在跳,你說這是福還是禍?”
呂全躬身陪笑,道:“公爺多慮了,”
“現在世子出息,您在外面也得面子,天子更是恩准蘭陵公主下降的事,就等兩年後蘭陵公主除服,便能進咱呂家的門。您這是現在,還有以後,都是福氣上門,哪裡能有什麼禍事?”
呂永吉點了點頭,又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我總覺得這段時間,某些地方的氣氛,不太對勁。”
“還有,天子徵調梁士彥為晉州刺史,梁士彥這老傢伙,什麼時候這麼受寵信了?”
呂永吉雖沒大智慧,但是他會察言觀色,知道楊堅很忌憚梁士彥。在楊堅當大丞相時,尉遲迥發動叛亂,朝廷任命梁士彥為行軍總管,隨韋孝寬出征平叛,大敗叛軍。
平叛之後,楊堅立即調梁士彥回京師,剝奪了梁士彥的兵權,這顯然是對梁士彥極為畏忌。
如今卻突然將梁士彥調任晉州刺史,這一舉動讓呂永吉感到十分蹊蹺。
晉州地處要衝,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梁士彥若是掌握了晉州的軍政大權,難保不會成為楊堅的心腹大患。
呂永吉越想越覺得不安,低聲對呂全說道:“梁士彥此人,心絕非善類。天子此舉,恐怕也是另有深意。咱們呂家從今日起,閉門謝客。”
呂全低聲應道:“是,公爺,”
呂永吉輕聲問道:“對了,我讓你給樓觀臺送禮,樓觀臺的人可曾說是哪位高人點撥的我兒?”
呂全聽到呂永吉的問話,連忙答道:“回公爺的話,樓觀臺那邊的人並未明說是哪位高人點撥了世子。”
“他們只說是世子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能在終南山修行是機緣巧合。至於具體是哪位高人指點,他們並未透露。”
呂永吉聞言,眉頭微微皺起,心中略感疑惑。
終南山是道家聖地,歷來都有許多隱士高人隱居其中,呂尚能在那裡得到點撥,本是呂家的福氣。
但樓觀臺的人對此事諱莫如深,反而讓呂永吉感到有些不尋常。
他可不會認為樓觀臺不知道是誰點撥的呂尚,只能說明其人身份特殊,不便透露。
他沉吟片刻,低聲自語道:“終南山高人隱士眾多,不願透露姓名倒也正常。”
呂全見呂永吉神色凝重,連忙勸慰道:“公爺不必多慮,世子能在終南山得遇機緣,這是造化啊,高人既然願意點撥世子,想必是看中了世子的天賦。這對世子來說,無疑是好事。”
呂永吉點了點頭,但心中的疑慮並未完全消散。
他抬頭看了看堂外,緩緩說道:“罷了,既然樓觀臺的人不願多說,我們也不必深究。不過,以後的人情往來卻是不能少。”
呂永吉這話音剛落,呂全便連忙應聲道:“公爺放心,小的明白。樓觀臺那邊的人情往來,小的一定安排的妥妥當當,絕不會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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