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青石板一路走來,也只見到三三兩兩的行人,只是分不清是凡人還是修行者。
百海谷的凡人多半是散修的後代。
許多修行人到了暮年,自知已無長生之望,無奈之下便會考慮收徒傳承衣缽,或是繁衍後代延續血脈。
陳業的師父墨慈便是在壽元將近之時才動了收徒的念頭。
正因生於這樣的環境,百海谷的凡人相較外界之人多了幾分自信。
今日凡人,誰知明日不能修煉成仙?有這份心思,便不至於見到誰都下跪磕頭,走在路上也不會彎腰駝背。
這樣一來想分辨凡人修士便有些困難,除非那路人是飛在路上的。
這本來是好事,莫隨心本以為自己包得嚴實了,便不會惹人注目了。然而走了一路,莫隨心卻發現自己總是要被別人掃上幾眼。
無他,陳業長得太過好看。
此時的陳業正值氣海境靈氣洗髓之際,臉上散發的靈光尚未完全消散。
尋常人見了只覺目眩神迷,就連修為不高的修行者也會被這光芒吸引,而他本來便是劍眉星目,長得比尋常男子好看許多,自然就分外惹人注目。
與之相比,莫隨心身上的衣服不合身,包裹得略顯臃腫,整個人看上去與陳業極不相配。
莫隨心還隱約聽到路邊女子們的竊竊私語,說這俊美的少年身旁竟配了個胖饅頭,感慨這美少年是瞎了眼。
莫隨心平日裡從不在意這些,但如今聽來卻感覺有些刺耳,差點沒忍住脫了長衫,將焚香門弟子的身份露出來,好堵住這些碎嘴。
不過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喝了酒就完事。
陳業倒是專心致志,一路上就往招牌上瞧,很快便找到了酒肆所在。
走進這名為“醉仙居”的酒肆,陳業找了個角落與莫隨心落座,然後迫不及待點了一壺酒。
陳業給莫隨心滿了一杯,又給自己倒滿,然後舉杯相邀。
“之前多有得罪,實屬無奈之舉,這杯酒算我向你賠罪。”
陳業說完便一飲而盡。
酒水辛辣,那味道令人皺眉,陳業沒想到這仙境中的酒味道也不好。
莫隨心也鬆了口氣,舉起酒杯對陳業說:“等我們喝完這壺酒,便算是卦象應驗了。”
同樣是一飲而盡,但莫隨心卻面色不變,一副酒量極好的樣子。
旁人看來,這就是依偎在一起的小情侶到酒館裡消磨日子。
陳業稍稍心安,接著倒滿酒杯,然後說:“姑娘這卦算得太準,太嚇人,我為了活命不得已而為之。”
莫隨心如今都習慣了陳業搭著她的肩膀,也不計較這些,只是解釋道:“不是我算得嚇人,只是命運如此。”
“凡事若是都信命中註定,那修行便沒了意義。”
陳業可不想信命,否則早死在剛穿越的時候了。
莫隨心說:“我知道每日三卦其一為真,但除非親眼所見卦象錯了,否則我也必須信。卜者不信命,還算什麼卦呢?”
陳業好奇問道:“那若今日算出來的並非我的死期,而是你自己的,姑娘也會信麼?”
莫隨心解釋說:“所以我從不算自己。在師父教我卜算之術時就提醒我,卜者不算己,否則必生禍端。”
陳業聽得好奇,他對卜算之術也相當有興趣。倒不是為了預知未來,只是為了自保,聽說學會了卜算,就能預防別人算自己,他可不想再被誰算出什麼大凶之兆了。
“姑娘能否教我卜算。”
莫隨心頗感意外,兩人關係已經好到可以相互交流修行了?不過話不能說得太絕,莫隨心只好委婉地說:“你想學?這可不容易,尋常人若無天賦,任你修為再高也入不了門。”
陳業此前也聽方圓和尚提及,說是他花費了整整十年時間,一門心思鑽研卜算之術,可最終只是掌握了一些皮毛。
那時候他早已是化神境,卻卻依舊在卜算之道上舉步維艱。
可見卜算真的不靠修為,全靠天賦。
只是陳業聽得耳朵都起繭了,也不知道究竟要什麼天賦。
方圓和尚之前承諾給他的相關典籍至今都還未送到,如今機緣巧合,竟碰上了一位天生擁有卜算神通的人,陳業自然不肯放過這個難得的請教機會。
“姑娘若是願意教我,那天書秘術我雙手奉上。”
莫隨心聞言,驚訝道:“啊?不是說好了,等你度過此次死劫,便將秘術交給我嗎?”
陳業疑惑地說:“我什麼時候說過?”
“你明明說,如果你死了天書秘術就……等等,你騙我!”
莫隨心這下反應過來了,陳業說的是他死了天書秘術就失傳了,而不是說他活下來就將天書秘術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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