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本就是草莽出身,退出血衣軍後便是行走江湖,行俠仗義的豪俠。
現在一身江湖氣,腦回路也是走的快意恩仇的路子。
根本沒想太多。
他們是來殺杜允安的,但也厲聲叱問怒罵,讓對方知道自己是為何死的。
兩人追隨汪槐,經歷過無數生死搏殺。
自不是偷奸耍滑,享受榮華富貴的杜允安可比。
幾個回合之後,杜允安那肥碩的身軀便是被賭鬼一腳踹倒,劍鋒抵在了喉頭。
“二位,二位,咱們都是陛下的忠臣舊部,為何刀劍相向?”
想成為大人物,如果沒有什麼獨一無二的才能,最起碼要有一張黑的說成白的的厚臉皮。
杜允安滿臉驚恐,不住說著:“杜某為先帝之事兢兢業業,只為陛下報仇雪恨,二位為何如此待我?”
“忠臣?報仇?”
看看這貨吃的肥頭大耳的模樣,看看這金碧輝煌宅邸的享受。
二鬼聞言都氣笑了。
你是真報仇?真忠臣?
還是藉著我大哥的名,在這裡貪圖富貴享受。
瞎子都看得出來!
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這等人說再多,罵再多也無異。
賭鬼當即揚起劍來,毫不猶豫地當頭斬下。
劍光閃過,鮮血飛濺。
然而下一瞬,賭鬼卻是渾身一震,滿眼的難以置信之色。
鮮血似噴泉般湧流,頭顱沖天而起。
只是……
“不……不……弟弟。”
無頭的屍體倒在地上,卻不是那惶恐的豬頭叛徒。
反而是他最熟悉的人,他自己朝夕相處的親近兄弟。
太過詭異,太過於奇怪了,色鬼連句話都沒有多說,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是被兄長一刀斬斷了腦袋。
腦袋滾落,表情亦是有些茫然。
賭鬼整個人被嚇了一大跳,踉蹌後退,滿眼驚駭,手中長劍已然被染得通紅。
這對他而言衝擊太大了。
他怔怔地看著弟弟的頭顱滾落在地,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咽。
這是他親自動手,親手殺了對方……
天好像塌了。
他戰意全無,都有些分不清真實與虛幻了。
而下一瞬,
“撲哧。”
心神俱寂,萬念俱灰之際,忽而刀鋒穿過胸膛膛,血湧如注。
房樑上,兩顆石子閃爍著詭譎的光芒,一顆為純白,一顆為純黑,無形的法力流轉。
杜允安也有些懵逼,為何自己與色鬼調換了位置。
不過,見得那賭鬼悲愴失神,他自然不會放過反擊的機會。
當即便是抽刀將其捅了個對穿。
他沒想到汪槐的舊部會出現在這裡,若是這兩人壯大聲勢來作亂的話,怕是不小的麻煩。
“額……”
賭鬼們哼了聲,
手掌於虛空之處抓了抓,似乎想抓住什麼,卻又什麼都抓不住。眼中的光漸漸黯淡,嘴唇顫動著,像是委屈想要尋求兄長幫助的弟弟:“大哥……”
到最後,生機隨著湧流的鮮血迅速消散。
栽倒在了色鬼的無頭屍體上。
二人花了不少的功夫闖進府中,卻不得斬殺叛徒,反倒是把自己稀裡糊塗的搭在了這裡。
“哼!”
死門關裡走了遭,杜允安不住冷哼了聲。
劫後餘生,看著兩兄弟悽慘的模樣,恐懼已然統統都化作了憤怒。
不住又發洩似的在兩人的身上砍了兩刀。
飛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面龐,看上去分外猙獰恐怖。
“大人……”
“大人……”
這時,門外燈火閃爍,下人才姍姍救護來遲。
杜允安聞言更是怒了,哼了聲:“哼!”
為首一人直接被杜允安踢倒了,卻也只是跪倒在地上不敢反抗。
“怎麼才來?!”
“怎麼讓這倆人混進來的?!”
“你們怎麼看的家?!”
杜允安拳打腳踢,朝著下人發洩著自己的恐懼和怒火:“每個人都給我下去領二十杖責!”
發洩一通之後,才指了指二鬼的屍體:“這兩個人,給我送去餵狗!!!”
哪有什麼鬼?
被斬斷了頭顱,被捅穿了胸膛,不照樣會死?!
即便是那汪槐出現在他跟前來,他也要把那傢伙砍成碎塊。
“是是……是!”
幾個被打罵的下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忙不迭地叩首,將一片狼藉的大堂清理乾淨。
勢必之後,杜允安這才想起了,上午時那怪和尚跟他說過的話,還有留下的東西。
不禁抬頭一看,房樑上卻是隻剩下了些許粉末,隨著風兒消散了。
“真是奇人……”
杜允安站在原地,喃喃自語,心中湧起一絲敬畏。
……
“我聽聞越陽城被北烈圍了?”
“不知現在情況如何啊?”
東邊的一片混亂,西南這邊新乾元蕭歆玥精心治理多年的大本營依舊是安靜祥和。
凜冬漸漸退去,新的一年開始。
百姓們安居樂業,農人、商人、工人……各行各業的人也開始新的征程。
季取北部鹿州的一處小山村裡。
夜晚寧靜,弦月高掛天空,微風拂過林梢,發出沙沙的輕響。
村中一戶人家的屋簷下,懸掛的銅鈴隨風搖擺。
院子裡篝火噼啪燃燒,火光映照出了幾張面容,兩大兩小。
酒碗碰在了一起,酒水盪漾。
壯碩漢子端著酒碗並沒有喝,卻是看向東方,不住輕嘆了聲。
他蓄著鬍鬚,穿著農人最簡單的粗布衣衫,只是眉宇間卻透著幾分不凡的沉穩與銳利,煞氣內斂,不怒自威。
任誰也無法想到,昔日裡捲起巨大風浪,覆滅一國的亂世血鬼。
此刻就在這安寧的小山村裡,成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農人。
若此時明辰再見他,怕是也會有些感慨,兄長真的變了許多。
前代齊皇,血衣軍的精神領袖,汪槐。
與明辰辭別之後,他選擇了這個當初跟兒子一同來勘探的小山村隱居。
不過,雖說是迴歸了普通百姓的生活。
但是畢竟曾站在過山頂,經歷過那些風雨,也享受過無限的榮光,他註定沒辦法再以一個普通人的心境去面對這平凡的日子。
他還是會不由自主地關心國家,關心未來。
他希望自己的選擇沒有做錯。
資訊傳遞閉塞,時間過了這麼久,越陽守衛戰都勝利許久了。
汪槐這才剛剛得知了越陽城被圍的訊息,他亦有些擔憂。
若是蕭歆玥和乾元就此覆滅,他的舉措無異於小丑。
“嘿~想那麼些做什麼?”
“明辰還在呢!”
“這輪不到我們擔心!”
而在他的對面,同樣也是身形高大,相貌粗獷的大和尚隨意的擺了擺手,豪邁地灌下了碗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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