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讓鄭茜媛趕緊過去露臉,別讓傅湘語一個人把風頭佔了。
這到底是陳家母子第一次來鄭家,再怎麼著也得讓他們看見自己。
於是鄭茜媛叫了聲“祖母”,笑著朝鄭老太太走了過去。
“祖母別光顧著和傅姐姐說話呀!您這幾天身子不爽利,媛兒也擔心得很呢。”鄭茜媛蹲在鄭老太太面前,一臉嬌俏地說。
鄭老太太慣來寵愛鄭茜媛,也不介意她突然蹦出來說話會顯得無禮,讓她起來坐在自己身邊。
鄭茜媛自然而然地和陳宴說上了話,她聲音嬌,聲調高,頓時擠得傅湘語沒了說話的空檔。
不過傅湘語還是得體地笑著,絲毫不介意自己的話頭被搶了。靜坐在一邊聽他們說話,一派溫柔嫻靜。
“你就別想著過去了。”秦氏警告葉緋霜,“你這樣的出身經歷,非要往前湊也是丟人,他們讀書人說的話你聽不懂。”
葉緋霜聽了只想笑。鄭茜媛幾乎不去書堂,三字經都未必讀完了一遍,也能稱一句讀書人了。
盧氏則擔憂地朝葉緋霜看來。
說到底,葉緋霜才是和陳宴有婚約的,就算叫著去說話也得叫上她啊,哪怕當個陪襯也好。
可鄭老太太偏偏把她晾在這兒,唉。
這才是葉緋霜回來的第一天呢,殊不知底下的人都是看著上頭人的臉色過活的。老太太一點都不重視這個孫女,下人以後能敬她?她以後能有好日子過?
偏這傻姑娘什麼都不懂,還朝自己笑呢。
盧氏心裡頓時有些不是滋味,走到葉緋霜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想說話。
葉緋霜卻冷不丁“啊”了一聲。
一時間,屋內的人全都看向了這邊。
“怎麼了?”鄭老太太頓時就不悅了。
葉緋霜把雙手背在身後,搖頭:“沒事,祖母。”
她越是躲就越顯得不對勁。盧氏把她的雙手從背後拽過來,“呀”了一聲。
只見葉緋霜一雙手僵硬通紅,手指都有點腫了,指頭上還有好幾道劃痕,有的還在冒血珠子。
“這怎麼弄的?”盧氏問。
葉緋霜小聲回答:“今早劈柴弄的。沒事,三伯母,我在鄉下做這種粗活做慣了,我皮糙肉厚的,過兩天就好了。”
“鄉下是鄉下,如今你都回來了,這怎麼一樣?”盧氏說,“劈柴?為什麼你要劈柴?”
“啊?我不劈柴誰劈柴呀?我得劈柴燒水,爹爹和姨娘才有的用啊。”
秦氏眼皮子狠狠跳了跳,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盧氏的臉沉了下來:“院裡那些下人呢?怎麼能看著你一個姑娘做粗活?”
“我晨起的時候沒看見他們,大概是昨晚喝多了,還沒起吧。”葉緋霜越說聲音越小,“我也不敢叫他們起來幹活。他們昨晚就警告過我了,別讓我拿自己當主子姑娘。我……我害怕他們。”
這下不光是盧氏的臉沉了,鄭老太太、老太太的大丫鬟們,神色全都不好了。
這讓陳家的客人怎麼想?他們鄭府的奴才這般欺主,簡直就是毫無規矩可言!
盧氏直接朝秦氏發難了:“四弟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宴則看著葉緋霜,揚了揚眉梢。
在船上藉著他的名號嚇唬官兵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