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太虛。
香火金氣如道道長橋,徑直通往最中心的【神儀道璽】,作為祿炁一道的古法寶,此璽在整片離國香火的祭煉下越發神異。
祿者,權位、階次、君父或神明,以一人之心,代天下之心,以一人之念,為天下之念。
作為昔日奉代帝君的主修道統,到了今世傳承卻已經近乎斷絕,不說功法,就是這一道的靈物都少的可憐,能尋來這一件法寶,足見宋氏的底蘊。
金璽之下棕黃神光朦朧,神胎懸空,隱隱可見其中模糊的白麟之形。
【白社司命嶽神】
安定山河,萬民敬仰,也是昔日「上禮」一道所述的聖王吉兆,同代表雷霆天罰的墨麒麟完全是兩條路子,僅是都沾了了個麒麟的名號。
神部諸將紛紛立於太虛之中,許玄靜立,前方是那位威華真人,身後則是浩浩蕩蕩的雷部諸兵,
青琅回山,徐亦閉關,眼下僅有二位雷使列在他身後,包西無涯,以及另一位新上任的神雷使——辛賀年。
這位紫金觀碧暉真人的弟子已經受了離擢,位比金剛,只是根基還淺薄的很,眼下似乎有些心緒不平,頗為激動。
至於先前的那位神雷使者【離卒】,已經退了神職,調離雷部,眼下也不知去了何處。
許玄未曾多言,靜靜看著。
此番入京他未曾讓行芳一道隨行觀禮,一位築基來與不來倒是無足輕重,眼下還是準備神通之事最為緊要,而若讓行芳前來,恐怕又入了諸修的眼,恐為人算計。
他目光一轉,看向四周,只見各部的天兵都已在位。
禍福二部最為奇特,分是一座毒山,以及一朵福蓮,僅見著那位戚國師立身在福蓮之上,身後隨著一少年,那毒山之上卻不見人影。
「福炁」和「禍祝」二道並不排斥神道,可以兼為,甚至應當還有別的好處在,只是不知對於求金的效用到底如何。
火部之主便是那杏攸,身後隨了兩名受擢的男女,威勢浩蕩,赫然是除了雷部之外最有權威的,畢竟宋氏以離火立國,對此道極為看重。
至於水部主持之人卻是位許玄未曾見過的青年徐,修行坎水,紫府中期,著一身靛藍道袍,手執羽扇,笑意盈盈。
委實是在場的修士大都神容嚴肅,僅他一個面帶笑意,頗為引人關注,且他手中的那柄藍白羽扇給許玄一種熟悉之感,似乎是和【大風振巽扇】一套。
“這位是?”
許玄以心聲問向一旁的西無涯,這龍種近來傷勢復原,又是一副精氣完足的模樣,當即湊近幾步,同時回道:
“回神將,是太平山的澶衛真人。”
這下許玄倒是想起是誰了,當年和呂觀一道入太平山中辨別劍意,早早就聽聞有這麼一位修行坎水的真人,不想今朝在神部見著。
對方似乎察覺到外人關注,目光一轉,看向許玄,笑著點頭示意,許玄自然回禮。
‘看著是位好說話的不過,已是神通,不能以常理揣度。’
前方忽有浩蕩離火升騰而起,杏黃和硃紅之光交錯灑落,兩旁各有披著羽裙的侍女迎風開道,金祿之氣糾纏綿延,分開神部。
宏大威嚴的樂聲響起,太虛上方開始有五色雲氣積聚,迴盪變化,最後一顆離火大星高懸在天,元羅之暉灑向四方。
在這金光大道的盡頭出現一人,杏黃帝袍似拖曳著浩蕩離火,身形高瘦,瞳為硃色,身後的陰影似乎化作一大雀,振翅欲飛。
天黐。
在場諸修紛紛屈身行禮,稱頌帝名,許玄則趁著這時機默默揣摩起來了這位的跟腳,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麼來歷。
“恐怕,和朱雀脫不了干係。”
天陀躲在內景之中,此時也不敢太過妄動,悄聲說道:
“古代大聖,離火朱雀威名極盛,甚至壓了鳳屬一頭,只是最後被一位陰陽道統的上仙打殺,離火自此歸於人族。”
許玄聞言,心中有了幾分計較。
“當今之世,火德大興,五火論起來都不差,可水德卻是殘缺。”
天陀語氣感慨,繼續說道:
“這是自然,丁離真三火的果位都有主人甚至,我懷疑至火的某個位置上也有大人在,或許不是果位,但一定有金丹,不然.此火的威能絕對不是現在這般駭人。”
“而水德一道,除了元瀚,想尋個狀態完好的金丹”
許玄心念急轉,水德之事,頗為複雜,歸根到底還是有一位自古長存的龍君在,作為瀚水之主,祂對於五水之事必然有極強的掌控權。
離暉晃動,打亂了許玄思緒,他抬首看去,便見那位天黐已經落於神儀道璽之前,踏在一座硃紅祭臺上。
祜濟踏著福蓮,侍立在旁,神容沉靜,取出一道帝誥,恭聲誦讀。
“離火重明,繼作兩暉,大人之德,光滿四海,徵遼定邊,立神”
隨著他的誦讀之聲響起,整片太虛之中開始有煌煌金光生髮,祿福二德被接引降下,綿延至那位帝王身後。
唯獨少了壽德。
北天能遙遙見著那座戊土長城顯化,隨著盛樂的大陣落定,此次觀禮正是要徹底落下,並且要讓那白麟順利降世。
隨著最後一聲祝禱之詞念畢,那位天黐終於動了,看向北天,伸出一手:
“落。”
【長戊古垣城】轟然落下,太虛之中也能聽得那巨響,一股如同浪潮般的戊土光輝自遠方湧來,又被道道香火金氣阻攔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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