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基丹?”
許玄眉頭一挑,雖然這築基的丹藥珍貴,但最多也只與尋常築基靈物相當,為何要專門提及,像柳家這般曾有築基坐鎮的世家,怎會動心?
柳秋辭故作豪邁,將那靈酒一飲而盡,有些嗆到,繼續說道:
“尋常築基丹藥,是以血氣香火煉就,雖能顯化【性根】,但卻會汙了靈臺,築基後想更進一步便難了,更不論去謀劃紫府之境。”
“陳家的寶丹,古稱【一元齊嶽丹】,是紫府真人出手煉就,可顯化氣數,提點性根,妙用無窮,丹藥內蘊一縷山嶽正意,升清陽,降濁陰,是難得的寶藥,仙門嫡系才有緣享用。”
許玄倒是未曾聽聞過這築基丹還有這等分別,不過築基往上,便是紫府,大景原窺得此境風光的,還是陳家數百年前的那位玄嶽真人。
“服了這丹,也只是走的稍遠些罷了,紫府一境,不是一顆丹藥就能成就的,依我看,不過是省了滄海中一滴水的苦工罷了。”
許玄雖有意動,但看得清楚,一場妖災過後,原上各家各派,衰退的利害,出個築基已是天幸,奢望紫府,便有些可笑了。
“雖是如此,這丹也能增上不少築基功成的機率,各家都存了心思,只待大人發話。”
兩人商議一番,只覺這丹藥就是拿了,恐怕也格外燙手。
又過少時,門外忽地傳來一陣騷動,許玄只覺另有一道淵渟嶽峙的氣勢自殿外傳來,隱隱和主座上的陳巍元相沖。
這道氣息由遠及近,逐漸緩和,到了殿前時,許玄只覺來了位凡人。
著黑袍華服的男子入內,鷹視狼顧,目光如電,掃了各家嫡系一遍,他身後有人將賀禮送來,那是一具巨大的,以布遮蓋的白蛇,妖氣未散,氣息駭人。
‘朱家的家主,朱虞城,身後這是築基妖物的屍身,且至少是中期往上。’
在場的眾人有些膽寒,都噤聲不言。
“東原朱氏,送上白青洞妖將之屍,祝大人法體無憂,道行如嶽,我誅妖耗了些時間,來的遲了,還望大人見諒。”
朱虞城的聲音不大,但格外清晰,穩穩傳遍了整個大殿。
“虞城來了,快快入座。”
陳巍元臉色未有什麼變化,言辭和藹地讓朱虞城坐到他身旁。
“如今人也齊了,我有些話要同你們講講。”
陳巍元掃視下方,看過了各家如今的嫡系,有些心寒。
‘差,差的太多了,一代不如一代,衰退的利害。’
上一代尚有大赤觀的溫扶風,他親子陳長氣,和身邊的朱虞城,三人性情道法各異,但卻是都穩穩踏到了仙門嫡系,紫府種子的水準。
如今溫扶風遭劫,朱虞城叫斷了道途,至於他親子?陳巍元不敢多想,靜心止念,只盼把這一切都忘個乾淨。
好苗子都叫人掐去了,剩下的自然越來越差,道統真傳被人取走,只能修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原上這一代人,恐怕出個強勢些的築基都難了,大都要藉著凡俗的血氣香火突破。
如何護得住基業?陳巍元嘆道:“如今形勢不好,南邊的幾家妖山各有動作,北方的僧眾懼我,但我也不能一直護著,且看看你們的修為如何了。”
言畢,這老人祭出一座玄黃之色的寶塔,溫潤的法光灑下,座下各家嫡系都如遭重壓,若是硬抗,只覺兩肩似扛山一般,體魄欲碎,若是放棄,只往下一倒,這重壓又消散無形。
朱虞城在座上看著下方眾人的醜態,神色有些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