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柄法劍都是築基中品,形制相仿,似是同爐所出,交相輝映起來。兩劍交感,發出道道龍吟,許玄只覺氣海中古碑震動,有些異變發生。
他當下面色如常,只是有些讚歎起這兩柄法劍的神異來。
“如此一來,大赤和空劍算是就此交好,日後當守望相助。”
許玄輕聲說道,啟溫等劍上異象消散,收起法劍,恭聲回應。
時候不早,啟溫告退,約定好了試劍的時日,許玄便讓劉霄聞送客。
殿中又寂靜下來,許玄這時舉起恆光,細細觀摩起了那道金陽出於雲海的畫面。
‘有些像那副古畫中的?’
許玄自然而然想起了淨言讓他看的古畫,但那段記憶對他來說負擔過重,至少那位道人出手的畫面叫古碑隱去了,如今只是有些模糊印象。
“紫府當面出手我都見過,那道人恐怕是仙宗走出的.”
大赤觀祖上最多也就出過紫府,但再往上就無了,如此道行,必是真君。
“終於走了。”
天陀聲音忽然響起,許玄正疑惑為何他沒有動靜,當下有些疑惑,便問道:
“那啟溫說的——”
只是還未等許玄話說完,天陀就連忙制止了他,聲音有些驚恐,吼道:“還說!還說!一個個不要命了。”
許玄這才生出幾分懼意來,察覺到自己好像觸及某些忌諱,當下不言。
“先進來看看,你氣海又有新變化。”
天陀言畢,許玄意識便又被拉入氣海之中,落到了那玄祈雷木下。
天空中不再是連山般的陰雲,而是顯化出一金陽來,赤火煌煌,這異象掛在天邊一角,臨近那座古碑化作的白玉天宮。
雲間,赤色的巨蜈身如蛟龍,其甲上有無數猙獰的咒符顯化,不斷繞著那座天宮飛騰,是那道殘缺的篆文顯化。
許玄沿道前行,一朵殷紅的曼陀羅花飛來,為他引路。
天陀自從吞了那團血氣,似乎稍稍恢復了些,現在可用這花在許玄氣海遊蕩,只是本體還困在那片花海。
“往前走。”
天陀的聲音那朵花中傳來,許玄跟著前行,逐漸來走出以那雷木為核心的雷澤,來到氣海邊緣,到了那處金陽之下。
血花飄到許玄肩頭,天陀的聲音傳來。
“看到那東西了嗎?”
許玄定睛一看,才見到天陀所指的事物。
一株三寸高的桂樹,枝幹若琉璃般空明,其上月華流轉,根旁則是五彩寶光籠罩,多有唱經之聲。
“大月光寺的東西?”
他思慮一番,這才想起這桂樹是何物,應當是淨言為修復許玄傷勢,自那琉璃寶匣中取出的一道彩光和月華。
許玄本以為修復傷體時已經耗盡了,不想還在體內,甚至演化成這異象。
“那道金陽就是你關於那古畫的記憶,今日忽地生變,懸於天上,連帶著這桂樹也顯化了。”
天陀語氣嚴肅,顯然他也對那金陽十分忌憚。
“那異象臨近白玉天宮,叫清氣鎮著,若是還能生變,你我使出什麼手段都無用。”
許玄感應一番,勾動古碑,見那道金陽還在控制中,稍稍放心。
“天上的暫不理會,這地上的桂樹到底是何物?”
看向這株琉璃般的桂樹,許玄有些猜想。
天陀化身的血花飄起,道道曼陀羅金紋垂下,照向那朵桂樹,過了少時,才沉聲道:
“這桂樹好像是.一縷太陰之氣所化?”
這老妖也有些不確定,繼續說道:“至於那五彩寶光,應當是舍利的法光所化,這點我可確定。”
說著,天陀嘿笑一聲,又道:
“不過應當是位得了菩提位的,類同仙修的紫府。”
“這東西有何用?”
許玄最關心的還是這事,大月光寺出手還真是闊綽,給了這般好東西,唯一的缺憾就是:怎麼不告知一聲?淨言當初隨隨便便的模樣,許玄還當是一般靈物。
天陀忙於壓制記憶,也未檢視,這一道太陰之氣,一道舍利寶光,就這般藏納起來。
天陀盤算許久,這才開口道:
“這氣極微,本來就為修復你法體損耗不少,如今這點實在是少的可憐。若是你有什麼太陰一道的功法,說不定煉氣時用的上。”
“至於那道彩光,你若是修行佛法,自然用處極大,仙道想要動用,實在是麻煩,一個不好,說不定還要損耗道行。”
許玄聞言,不再停留,退出了氣海。
‘太陰一道的功法,哪裡能尋到,陰陽都是少見的道統,不是是尋常人能得見的。’
不過今日也算收穫不少,許玄已是滿意,對於之後的局勢有些瞭解,和空劍門搭上了線。
如今只看煉氣九重時,巫荒那邊到底有什麼動作,或許有一線生機在?
輕撫恆光,許玄看著那明鏡似的劍身,其上的刻圖已經變為金陽出於雲海,赤火輝映天光的景象,隱隱和許玄氣海中的異象呼應。
許玄正看得入神,丹霆忽地竄出,化為雷隼在他面前翻飛,長鳴起來,許玄好像從中聽出了幾分幽怨之意。
‘太有靈性,好像也不太好?’
收起恆光,雷隼顯化為劍,許玄輕握丹霆,劍氣沉浮,顯出道道雷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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