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衣讚歎出聲,大赤觀以劍聞名,但外門中沒幾個入門的,柳行芳胎息就悟出劍勢,當真厲害。柳行芳聞言,只是淺淺一笑,收劍返回。
他心中自然是十分自得,習劍不久,僅論劍道方面的造詣,就是霄聞師兄也不如他,掌門更是對他多有稱讚,說他有望劍元。
‘必要修成劍氣。’
這才是他的志向所在,器藝極難成就,但威勢也不是尋常秘術、法器能比的。
若是修成劍氣,成就築基,就是尋常築基世家的嫡系都難比,足以成為門派、家族的中堅。
柳行芳返回,一旁的江舟衣稍稍湊近些,親暱道:
“說起來,我家有位族妹,也入了洛青,行芳師兄可見過?”
柳行芳聞言,想了一會,才回道:“可說的是舟渡師妹?”
他腦海中浮現出一羞怯的少女身形,當初也就是在祖師堂拜師時見過一面。
他打了個招呼,想問幾句話,對方卻是臉上一紅,直接跑去彩雲了。
江舟衣微微臻首,語氣輕薄,笑道:“我家這位妹子臉皮薄的很,恐怕鬧了不少笑話?”
柳行芳稍稍皺眉,畢竟是位真傳,還是思安師姑的弟子,哪裡能這樣調侃。
他原本對江舟衣的幾分好感消散,只淡淡說道:
“舟渡是個認真修煉的,這些年修為進境極快,胎息中期也不遠了。”
“倒是師妹,恐怕也快突破了吧?”
這話隱含鋒芒,江舟衣這些外門弟子都是些資質不堪的,胎息一境想突破一層都不知要耗時多久。
江舟衣臉色稍變,只是勉強笑道:
“再修行上幾年,說不定就能突破了。”
她有些難堪,剛才同柳行芳調笑幾句,只覺自己位子高了,便看輕了那位性子靦腆,有些古怪的族妹,讓對方不喜。
‘終究還是不一樣,資質才是最重要,別的什麼性情、容貌都是其次。’
江舟衣心中有些酸楚,自覺事事做到盡善盡美,論性情、容貌,她都不差,但三寸的靈根已經將她的人生定死,永遠無法到達洛青。
一旁的齊修玉只是笑著,似乎已經看穿了江舟衣的心思,眉眼在柳行芳的臉上多停留了幾分,悄悄觀察著二人的神情。
‘只是個小妮子,還是心思差些。’
齊修玉緩緩扭動腰肢,心中則暗暗盤算起這位柳氏子弟,是否喜歡年長些的。——旁邊關卡。
許法言神情靜默,只是擺弄硃筆,在畫著符籙。
劉凡青立在一旁,身邊還跟著位許氏子弟。
他先前已經問過白崗的,卻無人對這法言師弟有印象,頗為奇怪。
‘資質這般好,必然不是凡人血脈。’
劉凡青是個心思活泛的,對方這個年紀就胎息後期,築基恐怕是輕易之事,將來門中掌權的,必少不了這位師弟。
‘既然姓許,資質又這般好,難道是掌門的?’
他忽然覺得自己窺見了什麼秘密,看向許法言的眼神越發親熱,似乎能看到一條通天大道在眼前。
這就是他劉凡青的機會,憑他的閱歷,還拿不下個少年人了?
只需要略施手段,贏得這位法言師弟信任,將來進入洛青,甚至成為長老都是可能。
“凡青師兄。”
許法言忽地開口,停下手中硃筆,語氣和善。
“法言真傳有什麼事,儘管說,這地方我可熟悉著。”
劉凡青見對方終於搭話,心中激動,他把自己姿態放得很低,只稱對方為真傳,都不敢叫師弟。
許法言官黃的眸子看了過來,那渾濁之色似乎在他眼中彌散,讓劉凡青看得微微發昏。
“我這處有道符籙新制成,想試試功用,不知師兄能否領我去處妖物多些的地方,試上一試?”
許法言聲音溫良,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好說,這陣法邊緣有些妖物聚集的地方,有我帶路,放心就是。”
劉凡青笑著讓剩下的那名弟子看守關卡,自己則領著這位法言師弟外出,向著陣法邊緣走去。
‘天賜良機,且看看這位法言師弟對劉霄聞是如何看的,若是有些間隙,嘿。’
劉凡河正盤算著,絲毫未注意到許法言手中的符籙。
那是一張簡陋粗淺的符,上面以硃筆繪出一深埋地底的陶罐,有若羊若胎之物顯露,緩緩睜眼,一片渾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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