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辰山,天關峰頂。
雷音陣陣,壓過風聲,將雲氣攪散,下方的眾人都看不清上方情況。
劉霄聞和柳行芳神色如常,都未有什麼擔心的,兩人都是見過許玄出手的,僅論鬥法,這良希言如何能比?
一旁的啟溫倒是稍稍皺眉,低低道:
“莫要鬧大了。”
柳行芳劍眉一挑,看向這位如今的代掌門,心中則是盤算起來。
‘啟溫代為掌門,良希蘭的情況卻絲毫未提前告知我等,任由對方闖來,恐怕就是存著借勢的心思。’
‘此行有些兇險,最好還是莫要捲到空劍門內部爭鬥之中。’
一旁的劉霄聞則聚精會神看著雲端,揣摩著師父使的是哪一道劍招,未像柳行芳這般多疑。
雷光和星輝散去,許玄巍然不動,良希蘭卻如斷線的風箏一般,直直落下。
這過程極快,下方之人還未看清,就已經分出勝負。
許玄默默回想起兩人法劍交接時的場景,良希蘭手中法劍倏忽之間就消散,繞過丹霆,直斬許玄法軀。
這就是良希蘭的依仗,《無空劍訣》,四品劍訣,「宙辰」一道。
她使的正是其中的【行空換景】一式,可使法劍移位,變幻莫測,就是要趁許玄對空劍門的劍法不瞭解,藉此佔個先機。
許玄靈識何等敏銳,心中生出預警,幽泉早早藏匿在雲中,瞬息之間就飛出,擋住攻勢。
良希蘭還未驚訝,許玄的劍招已經襲來,【天鼓】震動,牢牢鎖定良希蘭位置,一劍直斬對方法軀。
她直直落下,許玄先前那式最後還是收了手,良希蘭傷勢並不重,只是此刻臉色不甚好看。
“如何?”
許玄駕雷落下,輕聲問道。
良希蘭臉色一黑,只低低道:
“許觀主手段高妙,我心甘口服,你遣人入劍池,我絕不再阻。”
“只是,試劍洗練,畢竟是弟子之間的事,就看許觀主傳道授業的本事如何了。”
言畢,良希蘭徑直往北面的靈山飛去,離了登辰。
‘果然,是她在服血氣。’
對方法軀狀態不對,似乎還藏著什麼手段,最後忍住,未曾使出。
許玄和良希蘭只是試探幾分,都未完全顯露手段。
“前輩,是在下管束不力,鬧出這等事來。”
啟溫上前,頗有慚色,許玄只是一笑,問道:
“不知貴門如今是個什麼情況,可否詳談幾分,畢竟左掌門當初說過,要互相照應幾分。”
啟溫沉默少時,看向四周,許玄會意,差兩名弟子先去殿中等候,當下只剩許玄和啟溫在這天關峰上。
只聽這位空劍門如今的代掌門低低道:
“我空劍門以三姓為主,啟家、良家是自建立之初就傳下的,上一代掌門,空了師祖,正是我啟家出身。”
“我師父是由師祖自凡人中尋來的,定下傳承,領了掌門之位。讓位外姓來繼任,門中自然頗有微詞。”
“啟家如今人丁凋零,只餘我和一名族弟,更是難以服眾,這位希蘭長老這些年似乎得了什麼法門,續上道途,築基有望,只是.”
許玄聞言,察覺到其中隱情,低聲問道:“可是服了血氣之類?”
啟溫愕然,猶疑少時,低低道:“畢竟是自家醜事,還望許觀主莫要外揚。”
“這是自然,此事我就當爛在心中,必不會外洩。”
聽聞許玄這番話語,啟溫面色稍稍緩和,這才沉聲道:“希蘭長老性情大變,她掌著北邊的鶴雲山,三四位同她修一道功法的外門弟子俱都失蹤,有些傳言,說是見了這位長老後就不見人影。”
“吳家這些年和鶴雲山走得近,恐怕是勾結在一處,修什麼邪法。”
許玄聽及此處,不想有這等慘禍,便繼續問道:
“不知這位希蘭長老,修行的是什麼功法?”
畢竟要仰仗許玄對峙那良希蘭,啟溫此刻知無不言,當下說道:“她修的是《覽觀宇空法》,門中三品「宙辰」一道的,修成仙基喚作【宇寰清】。”
啟溫嘆氣,語氣頗顯無奈。
“門中也就一門四品功法,只有掌門一脈才能修行,良希蘭當年資質心性差了,未被選中,又遭了妖災,氣海受損,困在九重這些年,才漸漸瘋魔。”
見話題轉至功法上,許玄思及良希蘭先前那法劍變位之術,便問道:
“先前那良希蘭法劍變位,難以捉摸,可是貴門《無空劍訣》的妙用?”
“正是,這劍訣可是四品,有移形換位,斬虛入實之妙,是我門的秘傳,只有煉氣真傳才能修行。”
啟溫聲音稍稍活躍,畢竟這四品劍訣已是十分難得,原上少見。
許玄如今藉著天陀,也是參悟出一式四品劍術【劫元劍落】,但僅僅一招,還十分生澀,自然比不上這門歷代完善的《無空劍訣》。
“說來,貴門不是還有一家元姓,這家就未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