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棲雲自然在意這事,《冶父候火兵錄》可是隻有築基才能完全領悟,他明白父親最在意的就是此時,可他王棲雲怎能不想過完全傳承這煉法。若是他能突破築基,自然會下定決心,鑽研祖傳的煉器術,可照他這個修行速度,築基已是無望,還不若尋些陣器之法,最大限度為門中盡力。
‘如今承言修行、煉器的天賦都不錯,祖上傳承,必能在他手中發揚光大。’
王棲雲和王習微都對承言寄託重望,只盼這孩子平安長大。
王承言見到父親,笑著跑來,到了進前,忽地見到一旁站著位黃眸的陌生人,便又站定,怯怯不語。
“承言,這位是你法言師叔,還不拜見?”
王棲雲笑著為自家孩子介紹,一旁的許法言神色柔和幾分,看了過來。
“見過法言師叔。”
王承言稚氣而認真的聲音響起,讓在場眾人笑起來。
“師兄還要照顧親子,我便不叨擾了,此次煉器,多謝師兄了。”
許法言告退,返回霜回峰去。
“無妨,我這本事,不用也就生鏽了,你日後還有什麼東西要煉的,儘管拿來就是。”
王棲雲領著承言送走這位師弟,只見其架著一道黃色的煙塵離去。
‘法言師弟,修的是《落元蓄藏法》?’
門中只有這一本土德相關的功法,王棲雲自然這般猜測,本以為這位師弟會去修行雷火二道,不想選了土德。
“爹,我要看你煉器。。”
王承言脆生生地喊了一句,烏黑的大眼看了過來。
王棲雲一笑,領著自家孩兒入了堂中,繼續動工。——霜回峰,許法言坐於院中,看著手中的【嶽峙】。
這一年時光,他已經煉化了元嶽土,初步修成那道【玄羊夷元定光】,至於那道【俱沙身】,欠缺靈沙,如今還未修成。
【幽元轉體】的修行是個水磨功夫,要日夜溫養,化解外邪,才能所有成就。
元嶽土是他以篆文的代化之能直接煉化的,融於體內,這靈物是山根旁所出,煉化後使他氣血增長、體魄堅實些許,至於修為方面,大致抵過半月的苦修。
這增長雖然緩慢,但是實打實的全方面提升,他嘗試吞服過些胎息品階的靈土,但基本感受不到增益,恐怕只有煉氣級別的才能生效。
‘這倒是個極端耗費資糧的天賦。’
若是有足夠的土德靈物供應,便能不斷提高自身道行。
‘說起對修行速度的加持,劉霄聞的篆文才是最神異的,只需拜日,就可加快修為進度,如今他已是煉氣四重了。’
‘若論鬥法,師父的篆文最為厲害,將他的雷道天賦提到極高境界,氣血法力若妖類。我受的篆文是個要日積月累,全面緩提的,恐怕要到築基一境,才有大的功用。’
許法言認真思慮起了篆文之事,院外傳來敲門聲,暫時打斷他的沉思。
“請進。”
他淡淡開口,桌上還放著那柄【嶽峙】,散著元黃之光,壓得青石桌一沉,周圍放著些散亂的符紙、硃砂。
自院外走來一著青衣的,正是柳行芳,讓許法言稍稍皺眉,只是很快掩飾下,平平說道:“原來是行芳師兄,我還當是霄聞師兄來了,還請入座。”
許法言未曾起身,黃眸看來,頗有壓力。
柳行芳上前,揮袖坐下,劍眉一挑,看向這位師弟,問道:“橫虹峰和霧隱峰已經差人打理完畢,今日就可搬走,師弟可準備妥當了?”
許法言伸手壓住桌上的【嶽峙】,收斂了神異,笑道:
“哦,這倒是件喜事,當去尋霄聞師兄,聚上一聚,也在霜回峰待了這些年了。”
柳行芳只是嘆了一氣,沉聲道:“霄聞師兄要主持採氣一事,還要兼顧修行,哪裡有時間來。”
“倒是法言你,我今日有事要問你。”
許法言神色認真幾分,隱隱察覺到對方來意,低低道:
“師兄有何事,不妨直說。”
柳行芳面色平和,直直迎上這位師弟的目光,朗聲道:“為何不選橫虹峰?這事情一年前我就問過你,你說是中意霧隱的風光,我卻知道你是個頂功利的人,哪裡會看什麼山水?”
“不必想著忍讓什麼,今日說清,若是你有意橫虹峰,可商議一番,我亦可退讓,以免師兄弟之間,生出什麼間隙。”
許法言起身,眼睛稍稍眯起,打量起這位自小一道修行的師兄來。
他忽地笑出聲來,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轉而俯首,冷冷道:“靈峰之事,是我自己選的,師兄不必多慮,我也有事要問師兄。”
柳行芳起身,兩人隱隱對峙,他神色如常,沉聲道:
“請說。”
許法言的黃眸大明,那種妖異之氣又充斥其中,他冷冷道:
“明年就是空劍門試劍大會,我觀要派兩位弟子前去,師父早早定下,是霄聞師兄和你。”
柳行芳面上動容,眼中有雷屑跳動,看向氣勢一變的師弟。
許法言自桌上攝來【嶽峙】,磁光濛濛,他低低道:“我師兄是否能擔此重任?可莫墮了師父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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