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海面上含笑,散著紅光的大角逐漸隱沒,面上又恢復至先前那副平和之態,看向殿外。——洛青,馮馳權已入了待客的偏殿,有些坐立不安,看向四周,只覺哪處都兇險無比。
‘好歹是個正派,應當不會使些下作手段?’
他默默安慰自己,若不是這門派素來有善名,未行過什麼殺人奪寶,煉化血氣的事,他馮馳權是萬萬不會前來的。
可如今坐在別人的陣法下,這山中多的是修為比他高深的,聽說度過煉氣六重人物,可就兩位了,真想動手殺他,恐怕只需一息時間。
劉霄聞攜著他入山門,只說有要事須稟報,便讓馮馳權先待在這殿中。
‘莫非是去叫人來,正準備拿些法器來,將我活捉,逼問靈物。’
他越想越怕,此刻怪起自己的貪心,不該來以身犯險。
‘父親,還望你眼光好些,莫挑了個偽君子來。’
馮馳權不過堪堪煉氣一重的修為,他們這些散修又無什麼好的傳承,縱然他父親僥倖得了一本三品功法,但剩下的秘術之類,基本都是習的一二品。
若是真鬥起法來,恐怕還不夠那劉霄聞肩上靈鶴打的。
‘果然是大門派,這靈氣濃度,可不是外面能比的。’
原本以他父親煉氣四重的修為,在赤雲勉強能自保,但一朝遭難,獨留下他一人。
馮馳權這些日子就如野狗一般,四處逃竄,實在是無地方去了,想起父親當年這樁買賣,藉著履約的名義,暫時到人家山門來避禍。
‘長生觀,這門派都是些腦子有病的,好端端招惹妖物作甚,安穩日子不過,害苦了我們這些底層人物。’
他也只敢腹誹幾句,可是沒膽量同人抱怨的。
‘我就在心裡罵罵,還有人能聽去不成,狗草的長生觀。’
一連狠狠罵了幾句,他才覺得心情舒暢幾分。
另外一處,天青峰上。
劉霄聞已經尋到許玄,同師父商議起了此事。
“師父,看來長生觀此次可遭了劫,北邊多有妖物進犯。”
劉霄聞沉聲稟報。
許玄沉吟片刻,並未立即下令,思索起此事關竅來。
‘楊緣意同我說過,火鴉和長生搭臺鬥法,但還是蹈焰實力更強些,那位華原真人恐怕討不到好。’
‘周邊仙道都無動靜,或許也是存了看看火鴉虛實的心思,畢竟那位老妖王真個恢復傷勢,再度出關,就是五法加身,還是那種壽元無多,有仇未報的,當真恐怖。’
許玄帶入那幾家仙道,這些人恐怕是得了觀律殿的訊息,有些坐立難安了。
‘宋氏同火鴉有舊,但畢竟是帝族,向著人妖哪邊都不好,更不會出面,倒是這華原真人,莫非是個莽撞性子?’
他轉而就摒棄這想法,能成紫府的,都是心思深重之輩,怎會耗費自家勢力,幫他人打探火鴉虛實,這中間肯定有什麼隱情。
“大盤那邊,情況如何?”
許玄暫時不去想兩家之事,如今最為關鍵的還是蓮花寺,只要慈海退走,就算再把他寺中什麼老古董請來,也不是許玄之敵。
慈海是蓮花寺本代天賦最高之人,法師將望,更得了小蓮因淨土認可,可借用那淨土中積攢的願力,加持己身和僧眾。
若真是各憑本事來鬥法,許玄自覺如今能拿下對方,但只要這老僧龜縮入那廟宇,自江北調來願力,形勢就反轉了。
‘畢竟是位差點得證金剛薩埵之位的高僧所化,小蓮因淨土雖然殘缺,但對這些煉氣修士來說,也十分神妙了。’
“若是慈海真的退走,倒是個奪回大盤的時機。”
許玄聲音含著幾分殺意,繼續說道:
“先去看看這地方的虛實,只要趁此時機將大盤上的廟宇毀掉,小淨土的願力就過不來,大盤也就真正回到我門手中。”
下方的劉霄聞神色激動,大盤地氣濃郁,多有靈田,若是奪回,門中靈藥的收成,不知要翻上幾倍。
許玄吩咐幾句,劉霄聞便退下,去做準備。
‘這事情還需和習微師兄,思安師妹商量,樊青竹也可來出些力。’
一念及此,他便催動懷中玉佩,靜待人來。
天陀的聲音響起,這老妖怪笑不停,像是遇到什麼喜事,笑道:
“收拾禿驢是吧,我最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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