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金光,亮瞎了木旭的眼,“這,這,這……”木旭指著包裹方向的手指都在顫抖。若說福星城中什麼最多,金子當屬第一,福星城雖被埋在了黃沙之下,可金子並沒有隨著福星城被埋葬,木旭被囚禁在福星城中這麼久,錯過的那些年歲,身心受到的傷害,唯有金錢是最好的彌補,於是易長樂給了木旭一包結結實實的金子,數量足夠他幾輩子衣食無憂。
見到木旭的模樣,易長樂真誠地再次建議道:“如今,你有了錢,有了健全的身體,忘記不愉快的過往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忘記過往確實是不錯的選擇……”木旭仔細思索後,決定道:“我選禁言咒。”
木旭最終的選擇令所有人意外。
“你確定?你真的想好了?”開天忍不住出聲確認,“記著她們,對你往後而言,可沒有任何的好處。”
“作為一個父親,我不可能做出忘記我女兒的選擇。”木旭僅用一句話就打消了易長樂三人再勸的念頭。
“既然如此,便如你所想吧。”易長樂看向裴恩澤,畢竟事關天族,禁言咒由裴恩澤親自下,他應該更放心些。
看出易長樂所想後,裴恩澤無奈問道:“憑你我之間的關係,難不成我還能懷疑你不成?”
易長樂聳聳肩,“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清。”
易長樂是懂氣人的,她這麼一說後,裴恩澤眉眼間的無奈更深了些,他搖搖頭,結印施了個法訣,一道白光自裴恩澤手中朝著木旭的額中飛去,白光消失不見的剎那,禁言咒成。
……
在地府中,有一條雖不成文卻眾所周知的規矩:閻王大人睡覺的時候,就算三界快要滅亡也絕對不要去打擾他,否則你消失的速度會比三界更快。
這日閻王睡的正香,可向來有值守的寢殿大門,卻被隨意開啟,外頭的銀光沒有遮擋,直直地照在了閻王的雙眼上。
閻王皺了皺眉頭,伸手擋出了銀光,語氣帶著被吵醒地不善道:“出了什麼事?”
無人回話。
得不到回應的閻王將手放下,不悅地睜開眼,只見進門處竟有個高大的影子。
閻王入睡時,習慣了一室漆黑,那人揹著光,並看不清五官。閻王拉著臉,邊施法點燃火燭邊說道:“你是什麼人?竟敢打擾我休息,難不成想求個魂飛魄散嗎?”
依舊沒有回應。
可待燭光照亮,閻王再抬眼,看到的便是自己無比熟悉的面容,磕磕巴巴道:“太?太?太子殿下?什麼風將您吹到地府來了?”
燭光只照亮了裴恩澤的下半張臉,露出他線條幹淨的稜角,可閻王沒有心情欣賞來人的美貌,他此時只覺得一身黑衣又面無表情的裴恩澤,比自己更像個閻王。
……
裴恩澤與易長樂、開天剛分開不久,自福星城辭別後,他幾乎是一口氣都沒歇過,直接來了地府。
剛到閻王寢宮門口時,裴恩澤便聽到了自寢宮內傳出的震耳欲聾的呼聲,裴恩澤心中的火更大了些,他為處理這些破事到處奔波,可幹出這些破事的人倒是高枕無憂,呼呼大睡。
……
“太子殿下,深夜前來,是有什麼急事嗎?”想到之前對裴恩澤那些冒犯的話,閻王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閻王做出一副卑微討好的模樣,只希望裴恩澤能高抬貴手,放自己一馬。
“你還有臉問我?”裴恩澤身上冒出的寒意,讓閻王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既然殿下說我錯了,那我便是錯了。”閻王本就彎著的腰更低了些,“只不過我的錯處,還請太子殿下明示。”
“我一定馬上改,立馬改。”閻王十分恭敬,將自己的姿態更是放低到了塵埃裡。
裴恩澤臉上的嘲諷之意明顯,問道:“你當真不知自己做了什麼?”
“當真不知。”閻王一直低著頭,錯過了裴恩澤臉上的嘲諷。
“閻王,我竟不知你膽大到如此地步,竟敢瞞著三界生靈,幹出囚禁無辜魂魄的勾當!”裴恩澤厲聲呵道。
“囚禁無辜魂魄?”閻王一臉疑問,隨後臉上的討好之色淡了些,認真道:“太子殿下,可是認錯了人?我掌管地府,一向矜矜業業,所有魂魄來到地府,犯了罪的,按作惡程度,囚禁在十八層地獄,至於無辜的魂魄,都在按順序,等喝了孟婆湯,投胎轉世。”
“我是萬萬不可能,也不會囚禁無辜魂魄的。”閻王承諾道。
“是嗎?那福星城的地下金礦呢?”
閻王眸色一暗,否認道:“太子殿下,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不過既然事關魂魄,你可以去問問司命。”
裴恩澤聽笑了,“確實,三界中掌管凡人命薄的,唯有兩人,一個你,一個司命。司命用命薄,來掌管凡人的人生軌跡,而你用命薄,掌管的是凡人的生死。”
閻王立馬道:“凡人壽命都有定數,只要命薄在手,無論誰都能看到凡人的生死時辰。”
“將一切汙衊給司命,這便是你想出來的法子?”裴恩澤眯了眯眼,“可司命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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