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來?這裡沒你的事。”福珠被罩在梔意投下的陰影之中,語氣裡竟有些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關心之意。“還不快些離開!”福柔對著梔意吼道:“城主府的事,什麼時候你有資格插手了?”
梔意自嘲地勾勾唇角,這樣的嘲諷與謾罵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她轉過頭,看向福柔的目光異常堅定,“城主大人,我是福星城的一員,既然事關福星城的存亡,我就有資格插手。”
不等福柔給出回應,梔意便轉回了身,她方才在窗邊已經將整件事聽了個清楚,她對著裴恩澤恭敬地行了禮,才道:“太子殿下,我從未傷過人……至於‘享受’,您可以去打聽打聽,這麼多年來,我在福星城中過的生活絕對夠不上享受二字。”
梔意說著抬眸,神色認真地問道:“不知這樣的我,在您心中可算得上無辜?”
“算……”裴恩澤故意停頓了會兒,才接著道:“能如何?不算,又能如何?”
梔意算是知道了人生大起大落就在一瞬間是種什麼體驗,對上裴恩澤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算再遲鈍也能明白裴恩澤這是在耍自己,梔意的神色瞬間冷了些,正想說些什麼,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向裴恩澤的左後方移去。
在書房外的時候,梔意就注意到了裴恩澤的這個侍從,明明是個侍從,對上天族太子卻沒什麼恭敬之意。
梔意仔細打量著這侍從,可他的臉好似蒙上了層霧,讓她無法看清。梔意心中明白天族的人她應該沒有認識的機會,可不知為何,她卻在這個侍從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梔意掐了自己一把,壓抑住心中的怪異,隨後朝著裴恩澤擠出一個笑臉,“若是太子殿下覺得我無辜,還請您高抬貴手,給福星城個機會。”
見梔意終於不再盯著自己,開天暗自鬆了口氣,雖是被易長樂逼著演的戲,可曾和梔意說過的那些話,他是想一想都頭大,他只想讓裴恩澤立馬屠城,讓他那些難以言說的過往和福星城一起被永久埋葬在黃沙之中。
梔意的餘光一直在侍從身上沒離開,見到侍從突然放鬆的模樣,她終於明白了那個侍從身上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你是天公子?”
“我不是……”開天急忙否認。
梔意壓根聽不見開天的否認,又驚又喜,“你竟是太子殿下的人!太好了!天公子,你理解我的,你快和太子殿下求求情,讓他放過福星城。”
……
梔意的反應不像是假的,見狀,裴恩澤朝著易長樂投去疑問的眼神。
此時的易長樂也很驚訝,她不理解,開天扮天公子和現在明明是兩個模樣,梔意究竟是如何認出來的?
易長樂一個眼神都沒給裴恩澤,可看到易長樂的反應,裴恩澤立即明白了梔意說的是真話,一向冷靜的裴恩澤在確認了開天竟在福星城有段過去之後,臉上多了些無法壓抑的驚訝,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開天,想到開天真實的身份,裴恩澤試圖說服自己,‘開天畢竟是創世之初的存在,年紀大了,眼神出現問題也是難免的’。
開天還沒解決梔意,就先被裴恩澤沉重的目光嚇了一跳,“你為何這樣看我?”
裴恩澤拍拍開天的肩膀,安慰道:“都過去了,回頭我弄些丹藥給你補補眼睛。”
“眼睛?”開天不明所以,“我眼睛不是挺好的嗎?”
裴恩澤只是笑,那笑中多了些疼惜的意味。
開天被裴恩澤笑得毛骨悚然,生氣地推開裴恩澤的手,“你有事說事,別動手動腳的。”
……
開天與裴恩澤的這番互動,在梔意眼中成了關係不錯的表現,因此,梔意臉上的笑容愈發濃烈了些,聲音又酥又麻地喊道:“天公子~”
開天直接打了個冷顫,他垂了垂眸,在心中做出了決定,隨後開天上前兩步,試圖讓梔意看清自己的長相,正色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模樣。”看清開天的五官後,梔意眼中的愛意更甚,說著就要去拉開天的手。
開天急忙避開了梔意,生氣道:“還請姑娘自重!”
梔意似是被開天的舉動刺痛,滿眼不可置信,“你為何對我這麼冷淡?難道你忘了在福星神像之前許下的誓言嗎?還是說……”梔意往一旁挪了點,露出身後的福珠,她氣憤地指著福珠道:“你心裡就只有她!”
開天的臉,讓福珠也忍不住驚豔,只是全屋人的視線都聚集在自己身上那一刻,福珠只想將頭埋到地裡去,她擠出一個尬笑,扯了扯梔意的袖子道:“你認錯人了……”
裴恩澤的目光饒有趣味地在開天、梔意、福珠三人之間不停地徘徊,他沒想到開天的過去竟如此勁爆。
“他就是天公子!”梔意堅定地反駁道,“沒人比我更瞭解天公子,他一定是天公子!”
福珠覺得自己這個姐姐,腦子被刺激得出了問題,“他可是天族的!若他是天公子,那他為何要假扮凡人入福星城,又和我們兩個……等等……”福珠想到了金礦裡發生的事,又看到梔意如此篤定的模樣,瞪大眼睛看向開天,“梔意沒認錯,你真的是天公子!”
“你處心積慮入福星城,就是為了探清金礦內發生的事,對不對?那你們呢?”福珠近乎癲狂地看向裴恩澤和易長樂,“你們兩個誰是那個老太太,誰又是那個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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