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伊歡沒想到敬安侯會收了自己的中饋之權。
一個沒有權力的夫人就像是沒有爪子的貓,那是沒有任何威懾的。再說了,她習慣了隨便取用銀子的生活,現在讓她只能伸手找別人要銀子花,那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最重要的是……蕭晏辭總是找她要銀子。如果她失去中饋之權,就沒有辦法滿足蕭晏辭的胃口,到那時蕭晏辭肯定會找她的麻煩。
“侯爺,你知道咱們麟兒的情況,要是……”蔣伊歡掩面哭泣。
“聽聞敬安侯世子是早產兒,因為早產了,身體一直不太好。”蘇瑤光問道,“既然靖兒在這裡,正好讓她為敬安侯世子把個脈,檢查一下他的身體情況。其實不是每個早產兒的身體都弱的,有的能調理回來。”
蔣伊歡的眼裡閃過慌亂的神色。
“不用了。太醫院的太醫為麟兒看過了,確定他就是普通的早產之症,只要精細地養著,長大了就沒事了。”蔣伊歡說到這裡,抱著敬安侯的胳膊搖了搖,撒嬌道,“侯爺,妾身不是貪戀這中饋之權,只是麟兒需要精細地照顧著,要是我不管內宅裡的事情了,是不是做什麼事情都得提前報備。咱們的麟兒身子這麼弱,哪裡受得了那麼多規矩啊?”
“侯爺,要不要讓靖兒為你的愛子看看診?”蘇瑤光繼續說道,“堂堂一個小公子,要是因為身子弱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做事情畏手畏腳的,就算以後長大了,怕是也難以撐起你們侯府的門戶。趁著現在還來得及,應該早點調理。當然了,如果侯爺不願意自己的兒子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就當我們沒說。今日也是我們多管閒事了。”
“來人,把小世子抱過來。”敬安侯喊道。
蔣伊歡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蘇瑤光那群人個個都是克她的。特別是那個蘇瑤光,簡直就像個陰魂不散的災星,哪裡都有她。
要是讓蔣婧那個賤人看了麟兒,她不會發現什麼吧?
蔣伊歡越發心虛,但是卻不能阻止他們把麟兒抱過來,要不然敬安侯更要懷疑了。
沒多久,奶孃抱著幾個月大的麟兒過來了。
蔣伊歡熱情地接過來,溫柔地看著懷裡的孩子:“小麟兒,是不是想爹孃了?來,看看,爹孃在這裡。”
敬安侯看見孩子可愛的小臉,眼裡滿是慈父的溫柔。
蘇瑤光看著那孩子,怎麼看都覺得有些怪異。
蔣婧在她的耳邊說道:“不是早產兒。”
根本不用把脈,一看孩子的情況,蔣婧就能確定這不是早產兒。
如果孩子沒有早產,但是卻在她入府沒多久就生下來了,還對外聲稱是早產,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孩子不是敬安侯的。
蔣伊歡裝作把孩子抱給蔣婧,結果孩子剛接近蔣婧,孩子就哇哇大哭起來。
蔣伊歡一副心疼得不行的樣子,抱著孩子哄著,對敬安侯說道:“侯爺,你也看見了,咱們孩子沒見過他們,認生。”
大夫人說道:“讓我抱吧!”
“大夫人,你還生著病呢,不適合抱孩子吧!”蔣伊歡的眼裡閃過嫌棄的神色。
她都病成這樣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一命嗚呼了,還想抱她的孩子。
大夫人一點兒也不計較她說的那些失禮的話,大方大度的連敬安侯都有些心生不忍。
“我還生著病,不適合抱孩子,我這嬤嬤卻養了幾十年的孩子,照顧孩子最有一套了,讓她來抱吧!”
之前那些落水的人已經被抬下去了。
他們雖然醒了,但是發生了這麼丟人的事情,也不好繼續留在這裡,於是便趁大家沒注意他們的時候提前走了。
如今這裡又只剩下敬安侯府的這群人以及蘇瑤光等這些做客的客人。
老嬤嬤不等蔣伊歡拒絕,直接抱走孩子。
那孩子落入老嬤嬤的手裡,沒多久就沒有哭鬧了。
於是,蔣婧可以為他把脈了。
蔣伊歡緊張地看著蔣婧的動作。
她早就想好了,如果蔣婧說出不利於她的話,比如說孩子並不是早產這樣的話,她就一口咬定他們想挑撥關係。
她收買了那麼多大夫,他們都可以為她作證這是個早產兒。要是鬧大了,把那些大夫請過來對峙。她就不相信了,敬安侯難道還能不相信七八個大夫的話,反而相信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的話?蘇瑤光與蔣婧相視一眼。
後者說道:“小公子的確有些虛症。他這個年紀也不方便吃藥,奶孃多吃點好的,把奶餵給他,他也能補補身體。”
“孩子還有沒有別的問題?”敬安侯問道。
“雖然有些虛症,但是這不是什麼大問題,養一段時間就好了。至於別的,還真有一點,就是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蔣大夫,你請說。”敬安侯說道,“作為醫者,有些病症是不能隱瞞的。孩子有什麼問題,你只管說出來。”
蔣伊歡見蔣婧說出虛症時,還以為這幾個人良心發現,終於不想找她的麻煩了,結果是她高興得太早。她就說這些人心思惡毒,不看見她倒黴,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可是這次她不會再輸了,她好不容易攀上敬安侯這樣的男人,以後她肯定能成為享盡榮華富貴的侯爵夫人。
孩子是她最大的籌碼,她絕對不會讓孩子出什麼問題。
“這是我的孩子,他有沒有問題我是最清楚不過了。蔣大夫的醫術我們都是有所耳聞的,其實也不是非要給別人診出什麼問題來,有時候健健康康的沒有問題也可以直接說出來。”蔣伊歡諷刺。
“孩子的身體是很健康的,但是我看他的腦子好像……”蔣靖欲言又止。
“你這是什麼意思?”敬安侯皺眉。
大夫人的眼裡閃過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