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許見狀,快步上前。
表面上像是在拉架,實則用力將陳長秋推倒在地。
陳長秋狼狽地爬起來,理了理凌亂的頭髮,手指顫巍巍地指著姜清清和溫知許:
“你們!你們給我等著!姜清清,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姜清清慢條斯理地梳理著自己的長髮,嘴角掛著一抹冰冷的笑:
“好啊,我等著你。”
溫知許將冰袋遞給她,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何必呢?你這臉上的印子,沒個把月是不會散的。”
姜清清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算計:
“不這樣,以陳長秋的性子,肯定會懷疑。”
溫知許挑眉:“找到什麼了?”
“溫應川,他…”姜清清頓了頓,語氣中帶著幾分凝重:“無精症。”
溫知許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什麼?!不過無精症並不代表不能生育,還是有機會的。”
“是。”姜清清猛地將冰袋往臉上一敷,冰冷的觸感讓她倒吸一口冷氣:“醫院的那個女孩,就是陳長秋最後的希望。”
他自己知道這個事情嗎?”
溫知許嘴角掛著一抹譏諷的笑容。
“呵。”
姜清清冷笑出聲,目光微閃。
溫應川長期不跟她同房,不單單只是因為背後的那條疤。
“醫院的那個女孩。”溫知許抿了抿唇:“還要再去確認一下。”
話音剛落,她的指尖輕輕撫過照片邊緣。
照片裡的女人笑得雲淡風輕,彷彿世間再無煩惱。
姜清清微微點頭,小心翼翼地開口:
“雖然很冒犯,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問,這些年,你沒懷疑過你母親的死因嗎?”
溫知許猛地抬頭,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懷疑?你知不知道,為了查清這件事,我付出了多少?”
她的聲音冷得像冰,又帶著幾分苦澀。
姜清清心頭一顫,但還是追問著:
“那你現在查到了什麼?”
溫知許閉上眼,又緩緩睜開:
“我母親早就察覺到了陳長秋的存在,但她一直隱忍,想要保護我。”
她聲音漸低:
“直到有一天,陳長秋找上門來,說要救回溫家唯一的兒子,溫應川就以這個名義進了溫家。”
“我知道,那時溫應川十五歲。”姜清清忍不住出聲。
溫知許繼續說著:
“我母親對他很好,一度將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我以為就這麼過下去了,可陳長秋又來了,她故意刺激我母親,導致她心臟病發作,而那藥,被溫應川調了包…”
“什麼?!”姜清清猛地站起身,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個時候的溫應川,才十七歲啊!”
“沒錯。”溫知許的聲音裡帶著深深的恨意:“他和他媽裡應外合,我母親死後還沒半年,那個男的就把她接了進來,又過了沒多久,那個男的也死了。”
“多諷刺啊…”溫知許冷笑一聲:“他死之前嘴裡還一直喊著陳長秋的名字,可他到死都沒明白,自己就是被陳長秋一手策劃而死的棋子。”
姜清清攥緊了拳頭,指節發白:“這些,證據確鑿嗎?”
溫知許緩緩搖頭,閉上了雙眼。
片刻後,她睜開眼睛,直視著姜清清,聲音低沉而堅定:
“不管還要堅持多久,我一定會讓他們為此付出代價,而你,是我最好的選擇,真相不會永遠被埋在土裡。”
從老宅出來後,姜清清幾乎是用跑地衝向醫院。
天色已暗,路燈在她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
陳長秋這個人,向來心機深沉,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把人給轉走了。
可等她趕到醫院時,卻只換來了一個令人失望的訊息。
“護士,我問的就是那個……”她急促地喘著氣:“106病房的女孩,她人呢?”
“她已經轉院了。”
護士翻看著自己眼前的病歷本,淡然地回答著。
姜清清的心猛地一沉,喉嚨發緊:
“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一個多小時前吧。“護士頭也不抬:“具體轉到哪裡,我們也不知道。”
“謝謝。”
姜清清垂下頭,眼裡多了些不甘和失望。
這個女孩,是她目前唯一的突破口了。
等回到大平層後,已經將近九點了。
姜清清躺在沙發上,目光放空地盯著天花板。
肯定,還有什麼她遺落的細節。
“叮咚。”
一陣門鈴聲響起。
聽到聲音,姜清清勉強支起身子,看向貓眼。
是顧言。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領帶一絲不苟地系在襯衫領口,顯然是剛下班。
姜清清看著他修長的身形,鼻子突然一酸。
她開了門。
顧言進門後熟練地換上拖鞋,動作優雅地將手中的夜宵放在餐桌上。
他轉身,目光落在姜清清略顯蒼白的臉色上。
顧言二話不說,直接張開雙臂。
姜清清
撲進了他的懷抱。
“清清。”他的下巴抵在她頭頂,聲音低沉:“今天過得怎麼樣?”
她沒有說話,只是把自己埋得更深了。
顧言察覺到她微微發抖的肩膀,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他收緊了懷抱,另一隻手輕輕撫上她的後背。
“怎麼了?”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遇到什麼事了?”
姜清清感受到身下傳來的心跳聲,沉穩有力,一陣安心感湧上心頭。
她緩緩抬起了頭,對上顧言微眯的雙眼。
顧言修長的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
那道淺淺的抓痕在燈光下若隱若現,像是在控訴著什麼。
“誰抓的?”
顧言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危險。
指尖輕輕撫過那道痕跡,姜清清看到顧言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過。
“陳長秋。”她咬了咬唇:“不過,她被我打得更慘。”
顧言寵溺地彈了彈她的腦門,語氣裡帶著幾分責備:
“以後,打架這種事情,讓我來。”
他掏出手機,手指在螢幕上快速划動,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買最好的消炎藥和祛疤藥,送到…”
姜清清依偎在他大腿上,閉上了雙眼。
他的氣息若有若無地拂過她的發頂,帶著一絲清洌的香水味道。
“顧言,今天下午我查到了一些證據。”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可是證據卻斷了…”
他的大手輕輕按揉著她的手腕,指腹的溫度透過薄薄的面板傳來。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這個事情必須得我自己來。”
她語氣裡盡是執著。
顧言輕笑一聲,語氣裡充滿了寵溺:
“好好好,我家清清就是這麼厲害,自己找到了證據。”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帶著一絲誘人的沙啞:“看到你躺在這裡,我突然覺得,這一切像做夢一樣。”
姜清清輕笑了一聲,眉目裡盡是溫柔。
手指也不自覺地在他大腿上輕輕畫著圈圈。
一陣酥麻的感覺從大腿傳來,顧言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溫熱的唇觸讓姜清清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溫氏集團今天在溫應川的帶領下,又虧損了將近千萬,你說,董事會能輕易放過他嗎…”
耳邊顧言的聲音漸漸遠去,姜清清緩緩沉入夢鄉。
突然,她猛地睜開雙眼!
濃郁的白霧瀰漫在整個房間,將一切籠罩在朦朧中。
姜清清瘋狂地在霧氣中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卻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在空蕩的房間裡迴響。
一聲鈍重的皮鞋聲在身後響起!
她回頭,入目是那張扭曲到幾乎讓人作嘔的臉。
“哈哈哈,老婆,還要跑哪裡去?”
溫應川手上捏著皮鞭,臉上盡是扭曲的笑容,那張嘴咧得幾乎要裂到耳根。
“不…不要,你給我滾開!!!”
姜清清的後背已經抵在了牆上,她盯著那根皮鞭,彷彿下一秒就會抽在自己身上。
那股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撲面而來。
她抱住自己,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清清,清清!!!”
一聲低沉的怒吼突然在耳邊炸響。
姜清清渾身一顫,再一次睜開了雙眼。
入目是顧言焦急的神情,她撲入了顧言的懷裡。
姜清清死死抱住他的腰,彷彿下一秒就會失去他。
“過去了,都過去了,我在這。”
顧言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他的大手緊緊摟住她的腰,彷彿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姜清清沒有說話。
她深深地將臉埋進他的胸口,貪婪地汲取著身上傳來的溫度與力量。
一切,真的都過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