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吳斤兩想象的還順利,白氏搜查的人不是不敢聲張,而是情況緊急之下壓根就沒來得及細查,也沒往挖地道上去想,那四個傢伙平常被人就近盯著,有挖地道的動靜不可能察覺不到的。他又急急忙忙出去了,第一時間悄悄穿梭於相鄰房屋內搜尋,以為吳斤兩他們逃竄到其他房間去了。
結果可以想象,人不見了,憑空消失了,找不到了。
現在也沒時間給他慢慢搜,對峙的神山人馬那邊給的壓力越來越大,他也不可能召集人手大肆篦一遍,那豈不是擺出問題讓神山察覺到。
這事肯定要稟報啟姥姥,請定奪。
啟姥姥接到訊息也有點懵,一直被族人盯著,就因為神山人馬的包圍,晃了下神,人就憑空消失了,這怎麼可能,好歹外圍還有神山人馬圍困吶,不可能逃出去呀。
在裘賁的施壓下,鳳青屏也不可能讓她無限拖下去,偏頭一個示意,讓鳳爵親自去了現場處理。
最終,啟姥姥還是給族人下了令,讓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當然,她肯定要做出一副好不容易說服了族人的樣子。
她現在倒真希望吳斤兩他們是逃掉了,別他媽回頭神山人馬一搜又給搜出來了,那她到時候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了。
親臨現場的鳳爵,看著放下了武器受制後集中在了現場的白氏一族,心頭感慨萬千,其中個別人跟他也是很熟的,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手下到他跟前稟報道:“三十五個人,一個不少,全部齊了。”
上面下的令就是全部拿下,一個都不許少。
鳳爵嗯了聲,又道:“屬於他們的東西,都收集封存起來,回頭沒事的話,完好無損的還給他們。”
手下道:“裡裡外外,上上下下的房屋全搜過了,他們的東西都歸納在了一起,一件不少。”
“帶走。”鳳爵扔下話就走了。
地底下,慢慢又悄悄的吳斤兩一夥,潛行了許久不見有任何動靜,便都意識到自己有可能暫時脫身了。
然後又繼續慢慢前行,好不容易讓洞壁開了個見光的口子,他們還不敢出去。
吳斤兩先鑽了個腦袋出去,看了看環境,雖是荊棘草木環布,卻發現還在離軟禁地不遠的半山腰上。
他縮了回來,又施法把僅有腦袋大的洞口又給收小了些,再次拿出了子母符聯絡師春,將暫時脫困的情況告知了。
師春告知,讓他們非必要留在原地不動,說晚上想辦法去接應他們。
沒辦法,能進出大陣的令箭在師春手上,吳斤兩又沒有師春的右眼異能,看不到哪有暗哨,在這緊張時刻就更不敢亂跑了。
聯絡完後,吳斤兩收了子母符小小樂呵一聲,“行了,等大當家來接便可。”
他估摸著不會遁地術的師春想進來也不會容易,估計得費點工夫。
褚競堂低聲道:“不是說神山有大陣防護嗎?大當家能進得來嗎?”
吳斤兩嘿嘿,“要不他是大當家呢,放心吧,以大當家的本事他想進來的話,這破陣攔不住他。”
具體進來方式沒說,也不好事先洩露,倒是給師春營造了些神秘光輝。
他輕鬆下來了,躺小窟窿裡抱頭蹺二郎腿,故作輕鬆,實則心頭有些擔憂,畢竟有過在遁地時被追殺的往事,他還是擔心有人順著遁地痕跡找來的。
奈何現在他又不敢冒頭跑出去亂跑,也不敢嘩嘩到處亂遁,暫時只能是等待了。
殊不知褚競堂三人看他的眼神裡卻多了幾分異樣,居然真被這傢伙帶著他們從危機夾縫裡鑽了出來。
有些事情的經過看似簡單,可他們很清楚,關鍵時刻的決定和判斷很重要,這大個子對那稍瞬即逝的機會是抓得很精準的,這能力絕對不是誰都有的。
有多想的意識到了,若不是絕對的直接碾壓,這傢伙不是那種容易被弄死的。
三人對吳斤兩算是多了種別樣的認識。
而此時的師春,已經在裹心草林子裡快速穿行,在向神山那邊快速靠近,在爭取營救時間。
從吳斤兩講述的情況來看,他很清楚,吳斤兩的脫困是暫時的,一旦讓人發現遁地路線,很容易就能逮住吳斤兩他們,這其中充滿了各種可能性。
甚至白氏那邊都有可能招供出來,神山一旦知曉,立馬會再次仔細搜查。
既然吳斤兩已經創造出了脫身的機會,他必須快速抓住這機會營救。
一陣緊急奔波後,還是大白天,他就找到了一片暫時能找到的,有林子遮掩的,離大陣邊界較近的地域,施法小心挖坑,儘量不搞出什麼動靜,不時小心觀察四周。
挖出的泥土不敢亂扔,全部收進了一隻儲物袋裡。
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他都不敢弄出金光公然進出大陣,挖地洞遮光是最穩妥的,好在以他修為幹這活不算困難……
啪!大致城監牢內,成大字型捆綁的東聞殊,只捱了一鞭子,身上剛見血痕,便大聲喊道:“我招,我招!”
獄卒們面面相覷,沒想到這位還真有王平和高和的隱情招供。
一人嘆道:“東先生,早說不就不用受這罪了嗎?”
東聞殊喘息道:“這樣綁著我太難受了,你們放開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也算是城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老熟人,知道東聞殊威脅不大,負責審訊的揮手示意,“鬆綁吧。”
於是東聞殊又被稀里嘩啦鬆開了,還有人搬了張凳子給他坐。
負責審訊的笑道:“東先生好好說,細細說,我們都知道你是好人,事情搞清楚了不會為難你的。”
東聞殊有點無動於衷,伸手從衣領子裡面掏出一條掛著一面玉牌的項鍊,從脖子上摘下後,拿著紋路古樸的玉牌凝望。
這是他祖上傳下的東西,不讓輕用,說是危急關鍵時刻可以一試。
眼下的他,哪知道什麼王平、高和的什麼事。
一開始還以為能好好理論,誰知這裡來真的,且毫無道理可言,竟真對他用刑了。
他自己受刑都沒什麼,關鍵是他那三個女兒,他讀萬卷書的人,當然知刑房裡作用在女人身上的刑罰有多不堪,會連清白都沒了的呀,他哪能讓三個女兒遭那種罪。
“東先生…”負責審訊的催了聲,不知他拿著玉牌看什麼。
東聞殊抬頭看了他一眼,目露決絕,手中項鍊忽然一拍,咔嚓,直接拍碎在了坐著的板凳上,室內燈火頓有搖曳,憑空出現了清風消散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