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闡於峰頂採氣,倏爾又入妙境,竟於無念無為之中,煉開了第三十竅。如此一來,他也算是正式踏上了,求取煉氣圓滿的關隘。
應闡退轉之後,也不禁有些訝異。
其實這段時日,在修行上,他只不過例行功課,並未急著再有突破。
一則,他想將新開闢的兩個玄竅溫養壯大,法力也積蓄圓滿之後,再水到渠成跨過此關。
二則,人貴自知,齊院師是準允了應闡,若有修行疑難,可以去往松風壇求解不錯。
但是他卻不會因此,就真覺得可以常常叨擾齊院師了。
即使齊院師可能並不在意,但以應闡的性子,也不願意如此。
所以,近來他正忙於,梳理修煉時的種種體會,以及所遇見的種種困惑,打算總結起來,一併向齊院師請教。
至於修為進境雖也緊要,但是待此之後,再來勇猛精進也不算遲。
但或許修行一道,有時便是如此。
不期然而然,莫知至而至。
他雖不急於求成,卻反而在修行時,得了無念無為,自然常駐的真諦,自然踏過了此關。
下了峰頭,應闡心情正佳。
今日晨間無課,他也沒有其它安排。
想來這些時日,已把修行上的困惑,總結地差不多,又恰逢進境,有些新的體會,正是向齊院師請教的時候,索性便一改道,向著松風壇而去。
未久,耳中已有松濤陣陣。
應闡拾著青石長階,登上崖頂,便來到了松風壇所在的廣場。
此時松風壇上,並無人在,他也不覺意外。
松風壇其實是院中的講道壇,雖不如玄明壇、正源壇一般寬闊又常見,但也絕非齊院師獨有。
只是不知曉,齊院師讓應闡往松風壇來,是何用意。
他正思索著,是否該嘗試著出聲呼喚,忽地只聞一陣松風,齊院師便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此間。
應闡微微一怔,便忙上前行禮:“弟子應闡,見過院師。”
齊院師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應闡便接著道:“先前,院師準允弟子,修行之時若有疑難,可向院師請教。弟子今日特此而來。”
齊院師淡淡道:“說來便是。”
幾次接觸下來,應闡也已習慣了齊院師這般清冷,稍作沉吟,先將自己讀道書經藏而產生的一些困惑問來。
齊院師逐一予答,語氣始終淡淡,卻又能使應闡茅塞頓開。
應闡大為欣喜,只覺向齊院師,求得了這一個機會,果然比之什麼靈丹法器都更值得。
問完了經義上的困惑,他又問道:“請教院師,近來弟子行氣至玉枕關時,時而有感腦後轟鳴,似有光現,身如過電,不知此是否為入障之兆?”
“……”
齊院師沉默少息,才道:“氣機激盪,偶現光影聲動,不足為奇。”
“需知見怪不怪,其怪自敗。遇光不逐,遇聲不驚,持守心神,自然清虛。”
應闡心中微定,他確也是這般應對,果然無錯,遂又問了幾個相似的問題。
沒想齊院師聽了,卻沒再予答覆,只是微一搖頭。
“應闡,你這些問題,非難非障,也不需要開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