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闡出得聞道齋時,已是夜深。
玄成山中業已止靜,沒了日間人來人往之景。
因此應闡只能獨自踏著月色,沿原路回返。
未久,他回到來時的那一片平臺,忽然見有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另一個方向的山道盡頭。
應闡本來已要乘起清濁飛去,匆匆一瞥,卻是不由駐足下來。
夜間固然幽暗,但在玄光修士眼中,卻與白晝並無兩樣。
他放眼朝山道望去,便看清了那道人影模樣。
應闡面上露出歡喜:“玄英?”
果然,隨著人影從夜色濃處走出,少年人的輪廓便在月下完全顯現。
不是李玄英又是誰人?李玄英今歲十五,只是幾月不見,樣貌變化便已不小。
應闡初識李玄英時,他猶有些孩童稚氣,但現如今,幾乎已經完全退去,面頰瘦了許多,眉眼自然顯得俊秀,身量也如抽條一般,竄高了不少。
應闡不由恍然。
李玄英忽然聽聞呼喚,亦有些許意外,抬首瞧了一眼,忽見應闡站在月下,不由又驚又喜。
“應師兄——”
他身形輕輕一晃,便落到了平臺之上,似乎想與應闡擁抱,又有些放不開的模樣。
應闡見狀,頓時莞爾,玄英果然還是那個玄英。
他主動張開雙臂,與李玄英輕抱了抱,鬆開過後,才含笑道:“沒想到,竟會在此時相遇。”
“師兄的出現,才真出乎預料。”
李玄英道:“師兄何時拜入本宗的?”
“昨日才到仙府中。”應闡道:“我還在想,應去何處尋你,沒想今日到玄成山學法,便已遇見玄英。”
“實在是緣份所致。”
李玄英聞言,不由連連點頭。
玄成山雖是仙府中的一大樞紐,但是平日往來之人甚眾,想要相遇實非易事。
何況是在這夜深時,山中都已一片靜闃。
“對了。”
應闡道:“我是才從聞道齋出來,玄英又是為何?這麼晚還在玄成山中。”
李玄英道:“我今日參悟玄成道篆,略有所悟,醒來便已是此時了。”
“玄成道籙?”
“哦,師兄初次到玄成山,還不知曉吧。”
李玄英朝他來的方向一指:“玄成山中,有一石刻,就在這個方向。”
“這石刻是以大道真篆所書,因此又被本宗門人,稱為玄成道篆。”
“參悟這篇道篆,對玄光境界的修行有諸多好處,甚有直接凝鍊玄光之神妙。師兄若有空了,也可前來一試。”
“哦?”應闡沉吟道,“如此說來,倒確實是不可不嘗。”
“是啊。”李玄英點頭道:“這玄成道篆,每日都有許多同門前來參悟,更有甚者夜以繼日,都苦守在玄成道篆之前……”
“這……恐怕有些強求了吧。”
應闡雖這麼說,卻也不難理解。
玄光境界的修行,概括起來其實十分簡單,無非‘凝鍊’二字。
所謂‘凝’,便是提高法力的量與質。
量自不必多說,修行人與貫通內外天地之後,體內能容納的法力,是十倍數十倍的翻漲,想要積蓄圓滿都非易事。
而質,更是重中之重。道家將玄光一境,分為幾個小的階段,便是以法力的質作為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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