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闡一時未作準備,不慎洩了口氣,長弓頓時一震,險些脫出了手。他忙微鬆開‘弦’,既驚又喜。
“沒想到,重煉神紋後的乾坤弓,只是引弦,便如此費力!”
要知道,應闡入道院後,每日行乾元築基功不輟,又有道家法力滋養,體質已非昔日可比。
雖他不曾嘗試,但真奮起力來,就是山間的細松,恐怕也能拉得彎折。
然而,眼下不過引弦張弓,竟然也要竭盡全力?應闡不由得又深深吸了口氣,這才摒去雜念,再往虛處一拉,引動那不存在的‘弓弦’。
崩崩崩崩——
嗡吟再起,然而應闡兩足踏定,挺軀奮力一拉,弓身終於徹底張開,形如滿月。
霎時,四方風流倒卷而來,匯聚於弓弣之上,化作一支繚繞疾風的箭矢——
呼呼!
應闡指訣一鬆,箭矢當即挾起旋風,直射而出,貫入雲海。
伴隨風聲的狂嘯,瞬間洞穿數十丈雲,彷彿真在其中劃出一道‘天河’!“這……。”
應闡目光循著眼前空洞,直到盡頭,心中不由一震:“竟威赫如斯……果然不愧殺伐至寶!”
不過,他還沒有驚喜太久,便又一蹙眉頭。
將乾坤弓拿近一看,弓身之上竟是生出了一道細小的裂紋。
“是了。”
應闡恍然之餘,不由搖了搖頭。
這一張‘乾坤弓’,還是他在俗世之時所制,用的雖是百年樹心,卻也不算什麼靈材。
以往不過簡單雕刻神紋也就罷了,以藥金重煉之後,威力雖是大漲,對弓身的負荷卻愈加沉重。
照這樣看,恐怕全力開弓不了幾次,便會徹底崩壞。
“罷了。”應闡忖道:“大不了,日後再為其煉形、煉質即是。”
左右他在道院之中,其實也沒有乾坤弓的用武之地。
這次重煉神紋,也不過是為檢驗自己的器道進境,以及對靈寶道種的參悟成果而已。
想通此節,應闡也沒有太過可惜,將弓放到一旁,便面迎著雲海坐下。
畢竟已上了峰頭,雖然此時夜還很深,但他也不欲再折返一趟了。
索性就在此處養神養息,等待日出採氣。
不過應闡想的雖好,卻沒能夠遂願。
他才閉目不過幾息,便又一睜雙眼,朝著雲海眺去。
只見一道金紅色的雲氣,兀然升逾雲海,便朝此處疾馳而來。
“雲法?遁法?”應闡心中一動:“玄光修士?”
果然,不過俄頃,那道雲氣就已到了此峰之前。
應闡只見雲頭一停,其上金紅霧氣降下些許,便有一名戴赤冠,抱法劍的道人現出身形,銳利的目光一掃,定在應闡身上。
他的神情,本來頗為冷竣,見了應闡身上道袍,才少了幾分冷意,但仍嚴肅問道:“雲下何人?方才可是你鬧出來的動靜?”
應闡眼皮一跳,忽然想起什麼,連忙起身一禮:“弟子應闡,方才是弟子在試驗法器,才驚擾了院師。”
“法器?”
赤冠道人的視線,在應闡背後一頓,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便又回到他面上,“胡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