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
但是十幾日來,大大小小的雨,下了有三四場,應闡竟沒半點知覺。
每日天明之前,便上峰頭採氣,開靜之時,又要趕到器坊點卯,直至止靜才能回到院中,仍沒半分閒暇,還要再趕功課。
如此日復一日,髮梢都已被爐火的熱氣灼焦,終於交差了。
都務院領的單子,畢竟不是正式的職司,只是在期限之內幫閒的差事而已。
似器坊的差事,通常是以十日到半月為期,時期一至,即可交差。
當然,若是任務實在繁重,不得已要延期幾日,器坊也會通傳到都務院,再記一筆道功,或者另予酬勞。
應闡在器坊待足了十五日,總算是交了差。
回到二十六院,再把功課做完,又已更深夜靜。
他久違的沒有打坐養神,而是大睡一場,醒來之後,頓感精神抖擻、氣力充沛。
此時尚是昧旦,道院之中一片寂靜。
應闡算了一算時間,應當還夠爬上峰頂,便利索地起了身。
來到院中,西舍的門窗閉著,不知李玄英是已出去了,還是今日不欲採氣。
應闡見狀,便獨自出了院門而去。
這小半年以來,在日出時採氣,已經成了他最雷打不動的功課。
這一條去往峰頂的路,也早走得駕輕就熟。
一路上,他還留有餘裕,分出心思琢磨今日要做的事。
饒是如此,也仍趕在日出之際登上了峰頂。
此時,天際已泛出了金輝,尚還沒有照徹大千,卻已先將雲海暈染。
萬物似乎都在此時醒來,就連應闡都感覺到,精神更加煥發。
他面迎著雲海盤坐下來,幾乎沒有調息、覓靜,便自然而然地,開始了服炁修行。
靈機、紫氣,蜂湧而來,上引華池,下貫重樓……
引氣入體,周天搬運。
應闡體內《一元煉炁經》運轉不斷,他卻彷彿一無所知,已是進入了一種心不動念的奇妙狀態。
倏忽之間,時間飛逝。
應闡一念忽起,終於從中退轉,恍然竟若隔世。
一看天時,卻似才只過了半晌。
呼呼——!他下意識一運法力,沒由來的竟生出一道無形的旋風,四面八方卷盪出去,呼嘯不休!
這並非是呼風御氣,而不過是法力離體而出,所颳起的風流而已。
“這……”
應闡內體玄竅,頓時目露訝然:“怎會如此。”
只見‘內天地’中,一十三個玄玄若存的竅穴,爍爍生光!不過例行功課的一次採氣、煉氣,他竟然又一次連開三竅。
不僅如此,包括這三竅在內的一十三個玄竅,竟都法力充盈。
他這一次煉氣,為何能有如此收穫?
應闡仔細回想著,漸漸有了些許猜測:“不動不搖,不憂不懼,不思不想……我是入了‘無念無為’的妙境了麼?”
無念無為,卻能常駐修行,這是道家修煉的一大妙境。
先前他若入了此境,進境再快也是情理之中。
可惜這等妙境強求不得,即使知道緣由,卻也難能復現得了。
否則,他距離煉氣圓滿亦不遠矣。
應闡搖了搖頭,未再掛在心上,一拂大袖起了身來,便藉著峭壁上的岩石凸起,一級一級飛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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