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事道人見狀,也不意外。他早看出應闡不甚瞭解丹藥,也應不是為了購丹而來。
但他並未不耐,反而微微一笑,說道:“無妨,若有什麼不解,仍可問我。”
說著,還從牆上取下一個青皮葫蘆,倒出其中一顆,遞予應闡:“方才,我見師弟目光久留於此丹上,想是十分心儀,便贈一枚予你把。”
“這?”應闡訝道:“豈好無功受祿?”
“什麼功啊,祿啊。”道人笑道:“這飛廉丹正是我所煉,見你喜歡,我亦忻悅,這才送你一枚。”
“再不收下,我可不高興了。”
應闡見狀,只好接在手中:“如此,小弟便愧領了。”
道人擺擺手,不再多言,應闡想要請教他的姓名,他也只說不必。
應闡遂又請教飛廉丹該如何服用,道人倒是立即認真起來,說道:“服用此丹,沒有什麼特殊的宜忌,但要切記,服丹之後,萬不可以嘗試御風裹挾身體飛行……”
應闡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之後,兩人倒是相談頗歡,道人最終還是透露了他姓名,喚作李拙。
他本來亦是道院弟子,不過修行上的天賦不比煉丹,沒能夠在十年之內,打通天地脈關,只好轉為幫事道人,在丹坊之中司職。
應闡頗是為他可惜。
但李拙卻說,他經過數年磋磨,已經突破玄光,日後若能在丹道之上有所進展,也是有可能拜入本宗的。
這樣雖不可能得到真傳,但仍可以在門中修行,也可以學到更高深的丹道。
遠的不說,道院中許多院師,還有丹坊中的一些丹師,便是這麼走過來的……
……
離開丹坊時,已是午後。
應闡本來已欲回返,卻又忽想起來,下午院中正有一節他感興趣的課開講——
卻是‘雕刻’。
這倒不是應闡別有閒情,實則那日抄過課表之後,他便特意打聽過了一番。
原來這絲竹、丹青、雕刻一類的課程,並不是修行之逸趣,而是有其門道在的。
譬如這‘丹青’,學得好了,對於修煉幻法幻術、紙人法術,乃至陣法一道……等等,都有妙處可言。
雕刻亦是如此,而且其是研習煉器之前,必要學的一課。
用那一本煉器入門的書中話說,先學會了用手雕刻,才能學會用心雕刻,學會了用心雕刻,才能學會用法力雕刻。
而以法力雕刻,既是煉器的基本功夫。
無論是為法器煉形、分質,塑造氣竅、氣脈,篆刻神紋、符紋……說到頭來,都是此中之道。
而這一門雕刻的課程,也正是器坊的一位院師所開。
應闡身懷靈寶道種,能夠參悟靈寶,乃至解析玄妙,這定然是他攀登大道的一大助力。
為此,他早就有鑽研煉器之心,如今修行也算初入了門,倒是可以拾起此事來了。
於是應闡便又匆匆向著講業壇去。
又是一日無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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