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很久,寧緋告訴他——
【N:都是以前紀徊教我的。】
發完這句話,寧緋熄滅手機螢幕,抬起頭來,扯著嘴角自嘲地笑。
紀徊,你總是在事後教我如何清潔和保養,比如你教我女孩子事後要及時排便可以做到清洗;教我平時及時清潔入體式的小玩具保證我身體內部的菌群平衡;教我怎麼樣發力最方便最不疼;教我戴套不僅僅是避孕更是可以減少各種被感染的機率;給我設定了安全詞只要我一難受就可以隨時喊停下——
你按著我的手,替年少無知又羞於接受的我揭開性的神秘面紗,從此一把火燎原把我了燒個精光。
教我那麼多,偏偏沒教會我,身體的動情原來代表不了一切。
紀徊是個好老師,同時也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伴侶,爛戀人。
寧緋吸了吸鼻子,她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到自己電腦螢幕前的成人用品圖紙上,手機震動,傳來了好友關懷她的資訊,寧緋沒有第一時間回,反而是先忙著把圖紙稽核完。
同樣的夜裡,紀徊送走戚千鈞,坐在偌大的客廳裡發了好久的呆。
戚千鈞的話代表了太多深意,也在暗示紀徊不該再這樣糾纏下去,該做出選擇。
紀家,還是寧緋。
冰杯中的冰塊漸漸融化,稀釋了整杯酒的濃度,紀徊像是在等它化似的,終於肯將不再那麼辛辣的酒一飲而盡,沒剩一滴。
很久以後,寧緋和紀徊終於明白,原來當初我們嘗試吃下的,不只有禁果,還有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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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緋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接到了裴真真打來的電話。
電話另一端,裴真真有氣無力地說,“緋緋,你今天忙嗎,能不能陪我去一趟醫院?”
因為寧緋自己剛經歷過劫難,所以聽到好友說這個,更加緊張了,“你遇到什麼事了?”
“我想去做個檢查。”裴真真落寞地低下頭去,“緋緋,你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我沒那麼虛弱。”寧緋當機立斷就起身下床,“你現在在哪?我來接你。”
照理說寧緋剛做了人流手術,該是好好歇息的時候,但是感覺到裴真真吞吞吐吐的話語,她知道定是有些反常的事情,所以她掛了電話決定去找裴真真。
出門前上了一趟廁所,她還在流血。
寧緋低頭看著自己內褲上的血跡,皺眉抿唇,換了一張衛生巾墊,隨後起身給裴真真打了電話,“你在定位的地方等我,十分鐘,我開車來。”
十分鐘後,寧緋開著自己新買的小電車到了裴真真定位的咖啡店,女人手裡捧著一杯熱可可遞給她,“本來想給你買冰美式的,但是我怕咖啡因刺激你流血……”
“哦呦你這麼善解人意。”寧緋接過去喝了一口,示意她上車,“太貼心了,我早上起來還在肚子疼呢。”
“難受嗎?”
“難受。”
寧緋沒有遮遮掩掩,“打胎的時候倒是沒感覺,因為麻藥是吸入式的,我幾秒鐘就暈過去了。但是後面醒來就隱隱作痛。”
聽她給自己科普,裴真真的臉青了又白,“疼得劇烈嗎?”
“看你體質。”寧緋說,“疼是必然的,但也不用過於害怕,太焦慮緊張可能會導致更疼了。人流手術已經很成熟了,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寧緋發動車子,裴真真在副駕駛座沉默,乖巧可愛得像一隻小兔子。
一點不像平日裡她嬌豔又“猖狂”的樣子。
寧緋心裡默唸一句大事不妙,直白開口,“你是不是姨媽也沒來?”
裴真真人都哆嗦了一下,“是啊!我要嚇死了寧緋……”
“你……”寧緋恨不得給裴真真的腦門上來兩下,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沒好到哪去,就當是當反面教材了,隨後嘆了口氣,“我帶你去醫院,你驗孕棒測了嗎?”
也不一定是懷了,情緒也經常影響到經期,女人真是不容易。
“沒有。”裴真真說,“我不敢啊!家裡外賣啥的進來,要是被我哥知道了我買驗孕棒,我腦袋不保。”
“……”寧緋說,“褚天佑呢?他知道嗎?”
裴真真臉又一陣發紅,“你怎麼知道是褚天佑?”
“除了他還有誰?”寧緋被她氣笑了,“紀徊啊?”
裴真真頭搖得像波浪谷,“我對閨蜜的男友絕對沒興趣!我就是絕育了也不會碰紀徊一下!我嫌惡心!”
“……”寧緋又氣又笑,“你現在給我老老實實坐好了!我帶你去檢查,估計得抽血!”
千金大小姐嚇得尖叫,“我最怕打針了!”
一腳油門的事兒,寧緋帶裴真真去了她之前一直去的私立醫院,給她看病的還是個年輕的帥哥。
“不一定是懷孕,基於你還沒驗過,先抽個血看看吧。”
和醫生說完情況,出於嚴謹考慮,果然要抽血。
裴真真站在抽血口,人都嚇出冷汗來,“我最怕的就是抽血了,我……”
“乖。”寧緋道,“抽完血就知道了。”
哄小孩似的,裴真真被寧緋架著按在了抽血視窗,她閉上眼睛慘叫,“我還是熊貓血呢!金貴得很!我每滴血都是寶貝啊!救命呀!”
褚天佑手裡拿著報告單子從醫院路過,恍惚中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裴真真在喊救命。
邊上的柳笙笙臉色有些蒼白,妥妥的病美人模樣,“怎麼了,天佑哥?”
“沒事,幻聽。”褚天佑摸了摸柳笙笙的臉,心疼極了,“你怎麼在學校裡暈倒了?還好你室友打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