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緋轉過臉去,聲音低下來,“我是個孩子的時候就發過誓,長大了不能讓我的孩子吃我吃過的苦。”
連生日都沒有的苦。
溫樾一怔,感覺有一股情緒撞在自己胸口蕩了蕩,他想問問寧緋經歷了什麼,但又覺得這麼直白問,除了給寧緋增加痛苦以外,別的什麼都做不到。
當你沒辦法幫別人解決問題的時候,就不要多嘴問別人為什麼痛苦,那除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以外沒有別的意義。
“我喊我助理送你回去。明天我接你去看。”
“沒事我自己回去就好。”寧緋說,“明天見。我想盡快打胎,我的事業剛起步,我不能因為生孩子耽擱。”
溫樾聽了有些咋舌,她對自己好狠。
寧緋從溫樾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邊上有個男的偷偷拿起了手機,拍下了她經過這裡的照片。
寧緋和溫樾商量完了打胎的事情,還是回去了自己的公司,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看見一群信心滿滿的年輕人,她也跟著受到了鼓舞,又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昨天酒後和紀徊的一場瘋狂,就如同一場夢,大不了她當做紀徊就是來滿足自己性需求的,還不需要他事後負責,結束自覺會滾。
她虧嗎?
不虧。
但她沒想到的是,這天傍晚,還沒下班,戚蓉沫來到了她的辦公室。
她似乎是收到了什麼風聲,一下子知道了寧緋的公司地址,隨後她走上前來,將一份檔案報告放在了寧緋的面前。
寧緋愣住了。
“真有本事啊寧緋。”戚蓉沫笑得端莊優雅,“你是不是現在很心虛,到處偷偷聯絡人,想把這個孩子打掉呢?”
寧緋皺了皺眉,“戚小姐是什麼意思?”
“紀徊要是知道你懷了顧清風的孩子,你在他面前的受害者人設可就立不穩了。”
戚蓉沫挑眉,精緻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狠厲,“寧小姐,沒想到你的肚子如此爭氣,看來外界傳得風風雨雨的,說顧清風玩壞了身子是假的,你們離了婚,如今有了這個孩子的牽扯,怕是又要斷不乾淨了吧。”
果然,一般人知道寧緋懷孕,第一反應都會是顧清風。畢竟那是她的前夫。
寧緋看著戚蓉沫的臉,“所以呢?”
“所以,我來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出現在紀徊的身邊,我就會把這個事情捅給紀徊,讓他知道你私生活有多混亂。”戚蓉沫將紙張往寧緋面前一甩,“你要是老老實實聽話離開他的世界,我幫你找人把胎打了,也不用你低聲下氣到處去求,這個孽種在你肚子裡,你釣著紀徊也心裡不安吧?”
寧緋聽到這個,一個念頭從腦子裡劃過,她勾了勾唇說,“戚小姐,我為什麼非得聽你的呢?”
“你瞞著紀徊,不就是怕紀徊知道你懷孕了嗎?”
戚蓉沫死死盯著寧緋的臉,“他如果知道你懷了顧清風的孩子,那對你的最後舊情也就斷了,你還怎麼欲擒故縱撈他的錢啊?寧小姐,你這種攀高枝的拜金貨色我見得多了去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
原來是來宣戰的啊。
寧緋也站起來,主動繞過辦公桌,倒了一杯茶。
當著戚蓉沫的面,她把茶給自己喝了,端著新買的昂貴茶杯,一點沒有要待客的意思。
見到戚蓉沫原本伸出手來要端茶水,結果發現寧緋是倒給自己喝的以後,她臉上的表情猛地變了!
“寧緋,你別不知好歹,你小心我告訴紀徊,你這真面目也演不了多久!”
寧緋笑意盈盈地對著戚蓉沫說,“你在賭,其實你也害怕,我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戚蓉沫像是被人戳破了似的,猛地攥緊了手指,“寧緋你什麼意思!我還怕你一個窮酸撈女不成!”
“你能那麼好心幫我打胎?其實你就是在試探我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如果是顧清風的,你能捏住我把柄;如果是紀徊的,你正好把我這個孩子打了,毫無後顧之憂。”寧緋喝完放下杯子,“怎麼樣,我猜得沒錯吧戚小姐。”
戚蓉沫說,“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果然你兩邊都釣著,一個不放過,為了錢出賣身體,真下賤!”
“下賤嗎?”寧緋冷笑一聲,“我那麼下賤你還那麼關注我,那你是什麼?”
戚蓉沫身體一僵。
“我就不告訴你,你猜去吧,顧清風還是紀徊我真分不清啊。”寧緋滿臉嘲諷,故意說了這句話。
她看了一眼時間,正好到了下班的點,女人轉身就往外走,結果拉開辦公室的門,紀徊就站在門外,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寧緋,聲音冰冷生硬,“我的?還是顧清風的?”
寧緋心口一刺,抿唇沒說話。
戚蓉沫倒是意外,但隨後她眼珠子一轉,又覺得這是轉機來了,立馬錶情一喜,走上前去挽他,“紀徊哥,你怎麼來了……”
看樣子她也不知道紀徊會來。
“你以為這個事情瞞得住我?找溫樾有用嗎?”
紀徊擠開了門,聲音裡帶著寒意,“寧緋你睡了幾個男的?肚子裡野種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