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將赤鋒看了眼墨畫,之後也沒遲疑,徒手擰斷了這術骨部頭目的四肢。
術骨部頭目忍痛,惡狠狠地看著墨畫:
“我必殺你!”
墨畫看了眼赤鋒。
赤鋒沉默片刻,一巴掌扇在了術骨部頭目的臉上。
金丹中期蠻將的勁力,非同尋常。
術骨部頭目的臉上,瞬間多了五道血痕,腫脹了起來,腦袋也嗡嗡直響。
他瞬間老實了下來,儘管心裡,對墨畫這個“狗仗人勢”的小白臉極為惱怒,但卻不敢再出言不遜了。
“說,山洞做什麼的?”墨畫又問了一遍。
術骨部頭目,聲音沙啞道:“是祭祀蠻神大人的。”
墨畫眼睛一亮,當即來了興趣,“哪個蠻神大人?”
術骨部頭目一臉敬畏:“蠻神大人,便是蠻神大人,這個世上,只有一個蠻神大人。”
墨畫跟這種神道“文盲”,真的是無法交流。
很多時候,信仰越是癲狂的人,越是對神明一無所知,說什麼這個世上,只有一個蠻神之類的蠢話。
蠻神只有一個?
那他豈不是要餓死?
墨畫又問:“你們殺人,吃人,跳舞,是為了取悅祭祀你們的蠻神?”
談及蠻神和祭祀,術骨部頭目神情狂熱:
“人是牲畜,我們也是,但我們是高等牲畜,我們這些高等牲畜,吃低等牲畜,是蠻神大人喜聞樂見的,是虔誠的表現。蠻神大人會親自降臨,見證我們的虔誠。”
墨畫微微皺眉。
他知道蠻族野蠻,蠻神之中,也必然存在某些兇殘癲狂的存在。
但兇殘癲狂至此,還是有些出乎墨畫的意料。
不過無所謂,墨畫也不“挑食”。
而且自從進入朱雀山界後,墨畫就沒開過葷,沒再吃過蠻神了。
三品巔峰的大山界,但凡有能力供得起蠻神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部落,部落裡有不少金丹坐鎮。
墨畫就沒辦法,像在二品小山界那樣,來去自如,可以孤身一人,潛入部落,獵殺他們信仰的蠻神了。
而且這些大部落祭祀蠻神的形式,十分隱蔽。
祭祀過程中,守備也極為森嚴。
隱匿和潛行,被發現的可能性很高。
一旦手腳不乾淨,留下首尾,會被追殺到死。
況且,侵入蠻神夢魘的時候,自己的肉身,是無人看護的。
一旦出了點意外,肉身毀壞,那他這個仙,也沒辦法修了。
若不想神死道消,只能想辦法,去寄生血肉,做個神不神,鬼不鬼的東西了。
這樣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再加上,要混入丹雀部,要花心思教導丹朱,墨畫獵殺蠻神的計劃,不得不“停擺”了一段時間。
可現在,“食物”卻送上門來了。
墨畫問道:“你們的蠻神呢?在哪?”
術骨部頭目,古怪地看了眼墨畫,隨後咧嘴一笑,嘴裡含著血,陰森笑道:
“我看出來了,你是個心思奸險之人,你在覬覦蠻神大人的道統,你不自量力,有‘瀆神’的狂妄之心。”
“我是不會將蠻神大人的所在,告訴你的。”
墨畫目光微沉,“你不怕死?”
術骨部頭目坦然道:
“人都怕死,我也是人,我也怕死。但我怕的是,身死之後,無法再向蠻神大人盡忠,無法再取悅蠻神大人,無法將我的骨血,獻給蠻神大人,無法得到蠻神大人的恩賞。”
墨畫點了點頭,“你奴性還挺重……”
術骨部頭目微怒,冷笑道:
“無知小兒,你懂什麼?你可知蠻神的偉大?可知神明的不朽?你一無所知,不知敬畏,還如此狂妄自大……”
赤鋒又一巴掌上去,扇在了術骨部頭目另一半臉上,扇碎了他一排口牙。
術骨部頭目眼中含恨,嘶啞道:“蠻神大人,會替我殺了你們的……”
墨畫面帶譏笑,指了指山洞,“你的蠻神大人,莫非就藏在這個小山洞裡?”
“這麼大一點地方也能藏身?你們的蠻神大人,莫非是隻老鼠?”
墨畫這句話,深深刺激到了術骨部頭目。
術骨部頭目雙目圓睜,怒視墨畫:
“大膽!無知!竟敢如此奚落蠻神大人,從現在開始,你已經是個死人了!蠻神大人,早晚會對你降下神罰,你已經死了!死了!”
丹朱見他目面容猙獰,言之鑿鑿,忍不住面露擔憂地看向墨畫,害怕墨畫真的冒犯了一方蠻神,招來殺身之禍。
誰知墨畫,不但不害怕,反而還有點興奮。
他巴不得蠻神來殺他。
不過他知道,這種“好事”還輪不到他。
蠻神的下落,還要他親自去打探。
墨畫轉頭,看向了那個,用人血畫著圖紋的小山洞。
這個小山洞裡,想必就藏著術骨部的某尊蠻神。
不過墨畫沒貿然進去,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就只默默地盯著這個山洞看。
丹朱幾人,有些不明所以。
巴山長老稍稍有些不耐煩:
“不過一個破山洞,一眼望到底,有什麼好瞻前顧後的,進去看看不就是了?”
他是金丹,此前已經用神識,來回掃視了這山洞好多遍了,並未在山洞中,察覺到一絲危險,是以並未放在心上。
巴山長老便徑自向山洞內走去。
可當他真的走到山洞前時,還是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陰冷。
似乎山洞中,真的存在著什麼古怪的東西。
巴山長老停下了腳步,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是該進去,還是不該進去。
便在他遲疑的片刻,忽然聽身後一個聲音道:
“巴山長老,別進去。”
這是墨畫在“善意”地提醒他。
可墨畫不提醒還好,他這一提醒,剛好激發了巴山長老的逆反心。
作為丹朱少主的護衛長老,巴山從一開始,就覺得墨畫是個騙子。
也一直對以妖言“魅惑”少主,讓少主言聽計從的,這個所謂的“巫先生”,心存不滿。
騙子不讓自己進山洞。
那自己還偏要進。
巴山長老不顧墨畫阻攔,直接走進了山洞,不過片刻後,他便走了出來。
因為山洞真的很窄,一眼望到底,平平無奇,什麼都沒有。
巴山長老走了兩步,什麼都沒發現,自然便離開了山洞。
離開山洞後,巴山長老便道:“少主,這山洞裡,沒什麼古怪……”
可墨畫卻神色凝重,盯著巴山看了幾眼,沉聲道:“把巴山長老,用鎖鏈捆住。”
巴山長老一愣。
丹朱幾人也神情錯愕,“先生,這是……”
墨畫肅然道:“巴山長老‘中邪’了,過一會,他就要發瘋了,必須現在制住,否則後果很嚴重。”
巴山長老慍怒道:
“巫先生,你個小白臉,你胡說什麼?!什麼中邪?我中沒中邪,我還能不知道?你休想血口噴人!”
墨畫一臉平靜,“你看,他脾氣開始暴躁了。”
丹朱無奈,只能道:“那……先捆著吧。”
巴山長老張大了嘴,心都要碎了。
他盡心服侍,從小到大,護衛了三十多年的少主,竟然下令要捆他。
巴山長老顫聲道:“少主!您不可聽信讒言!這小子汙衊我,他沒安好心!”
丹朱也很為難,只好道:“先捆著……”
蠻將赤鋒便走上前,取出鎖鏈,將巴山長老捆住了。
巴山長老雖然生氣,但在赤鋒面前,也沒反抗,只是一臉痛心,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
赤鋒見狀,也微微皺眉,不知墨畫這是在搞什麼名堂。
若只是排除異己,這手段也太低劣了。
可還沒等他細想,一股煞氣傳來,赤鋒臉色一變,低頭看去,便見被鎖鏈捆住的巴山,兩眼發紅,一臉猙獰,嘴角流出口涎,似乎要擇人而噬。
“不好!”
赤鋒心頭一驚,當即按住巴山的肩膀。
可此時的巴山,不知突然發了什麼病,力氣竟然極大。
即便是金丹中期的赤鋒,一時都有些按不住他。
而巴山竟張開大口,反咬赤鋒的手掌,似乎要從他的手上,撕出一條皮肉來,吞下肚子。
赤鋒手掌一轉,扼住了巴山的腦袋。
巴山仍不消停,渾身皮肉暴漲,拼了命的掙扎。
好在墨畫事先,讓赤鋒用鎖鏈,鎖住了巴山,不然短時間內,根本制不住他。
一旦巴山發瘋,胡亂咬人吃人,後果不堪設想。
赤鋒沒辦法,只能強行用武力,鎖住巴山的四肢。
可這樣拖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誰也不知道,巴山要發瘋到什麼時候。
丹朱和眾人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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