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各隊蠻兵到位,正準備伏擊。
術骨部的營地中,忽然傳出一陣尖嘯,似乎是有人,察覺到了危險。
這意味著,這支術骨遊部中,的確是有金丹頭目的。
而且此人,神識還比較敏銳。
他察覺到了丹雀部的伏擊。
但為時已晚,在尖嘯聲響起的同時,丹朱便首當其衝,已經發起了衝鋒。
火紅色,如熔岩結晶般的金丹之力,充斥著他的全身,散發著極強的威勢。
赤色流火般的翎羽,環繞在丹朱周身,更顯得他明明煌煌,如朱雀聖子降臨世間,令人心生敬畏。
丹朱一人衝殺之處,術骨部的普通蠻修,盡皆不是其一合之敵,被業火焚燒,經脈枯竭而死。
這還是丹朱,第一次全力施展金丹之力,衝殺敵營。
丹雀部的蠻兵,見丹朱如此神勇,渾身流火,鮮紅瑰麗,無不心生神往。
而如此神威俊美之人,是他們的少主。
他們的少主,正在身先士卒,焚殺丹雀部的敵人。
他們對丹朱,一時生出了強烈的仰慕和“忠誠”,心中彷彿有烈火在燃燒,士氣為之大振。
“殺!”
與此同時,巴山和巴川兩隊人馬,也合圍過來,一同絞殺。
丹雀部蠻兵,同仇敵愾,喊殺聲撕破黑夜,震動山林。
術骨遊部一時被衝殺得七零八落。
可這些部眾,本就是癲狂兇惡之人,且圍著篝火,跳了怪異的舞,內心全被癲狂支配。
一陣慌亂後,他們便不顧生死,如瘋子一般搖頭嘶喊著,與丹雀部的蠻兵,殺到了一起。
只不過在丹朱面前,這些術骨部眾,實在不是對手。
如此廝殺了一陣,便顯露出敗勢來。
恰在此時,黑霧一卷,術骨部眾之中,閃出一個畫著白骨面妝,扎著髒辮子,看著有幾分邪氣的修士。
此人金丹修士,似乎便是術骨部的頭目。
他聲音尖厲,唧唧哇哇,似乎說了什麼,而後便催動了法寶,一支白骨杖,喚出了各種陰邪之氣,向丹朱殺去。
丹朱見狀,便也催動了本命法寶。
一件火紅色的,宛如流火編織的朱雀翎衣,籠罩在丹朱全身。
丹朱整個人,越發顯得華美尊貴,且氣勢驚人。
朱雀玄火翎衣。
這便是丹朱的本命法寶,據說是丹雀部,從大荒王庭時代,便傳承下來的至寶。
催動之時,朱雀翎羽,化為玄火,籠罩全身,宛如披上了一層華美的朱雀火衣,進可焚殺敵人,退可翎羽護身,乃是一件極罕見的本命法寶。
攻防一體,不僅強大,而且唯美。
墨畫在遠處看著,心中實在是羨慕。
看看人家這法寶,再看看他自己。
從乾學,折騰到離州,再流落到大荒,折騰來折騰去,還是隻有一副,學不會的陣圖,本命胚胎沒塑,連法寶的影子都還沒成型。
墨畫忍不住嘆氣。
果然,人比人得氣死。
自己要是也有這一身朱雀玄火翎衣當法寶,催動之時,流光溢彩,該有多好……
當然,墨畫知道,他也就只能想想。
如朱雀玄火翎衣,這等真正極品的豪華法寶,傳承條件必定極為苛刻,對天賦要求極高。
整個丹雀部,甚至整個大荒,可能也就只有丹朱這個,二十歲結丹的絕世天才,才能鑄成。
以他這中下品的靈根,這輩子反正是別想了。
墨畫又忍不住想到,自己的本命法寶,會是什麼樣子?
按照他現在的規劃,是以木白金玉鑄骨法塑陣媒,然後在自身骨頭上,刻上十二經饕餮靈骸陣,最後將這饕餮陣,與自身性命相修,融為一體。
那這法寶刻在骨頭上,催動之時,豈不是一點光芒都看不到?
自己不會修了一個,土不拉幾,一點光效都沒有的,別人甚至看都不見的法寶吧?
雖說做人要低調,實力要收斂。
但是千辛萬苦,好不容易鑄造的法寶,別人都看不到,也實在是……太“錦衣夜行”了。
這也根本彰顯不了,自己身為金丹修士的身份啊……
墨畫又看了看丹朱,那一身流火為衣,朱雀為羽,在黑夜中,光芒璀璨,宛如玄火神人的模樣,心裡越發有點不平衡。
“罷了……”
墨畫嘆氣。
還沒賺到錢,就想著怎麼花……
都還沒結丹,就糾結金丹法寶的模樣了……
實在是有點想多了。
能老老實實,先把本命法寶鑄了,把金丹結了,就萬事大吉了。
最終法寶帥不帥,好不好看,以自己現在這個條件,哪裡還有資格挑三揀四的……
墨畫收斂了心思,繼續在遠處觀戰。
戰局也沒太大意外。
丹朱的本命法寶,實在是太好了,太強了,完全呈碾壓之勢地強大。
那個術骨部頭目,一臉白骨妝,看著邪異,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根本翻不出風浪來。
不出多久,便被丹朱的玄火,壓得抬不起頭來。
墨畫遠遠地看著,心中也不得不感嘆,丹朱這少年,實在是太強了,資質太過得天獨厚了。
自己一定要把他“調教”好,將來他肯定能有大作為。
之後便大抵是殘局了。
術骨部頭目,也的確垂死掙扎了一下,法寶白骨杖之上,裂出血痕,喚出了血色的汙水,可汙染他人的法寶。
法寶被汙染,危害極大。
即便是一些修為深厚的金丹中期,稍有不慎,也可能會吃上大虧。
可丹朱的法寶,實在太“極品”了。
這些汙血,一觸及他的朱雀翎衣,瞬間就被玄火,蒸發得一乾二淨。
品階過高,便可碾壓一切招式。
術骨部頭目窮盡一切手段,破不了丹朱法寶的防禦,心中是絕望的。
就連墨畫,都實在是有點看不下去。
極品法寶這種東西,實在太賴皮了……
很快,術骨部頭目黔驢技窮,被丹朱徹底制住。
其餘術骨殘部,也被殺得差不多了,僅剩的一些,也被生擒了,當了俘虜。
墨畫見戰鬥差不多打完了,戰局也大抵平定了,這才邁著逝水步,慢悠悠地趕到了戰場。
走近了,墨畫才發現,術骨部的篝火上,掛著人的胳膊和腿。
這些術骨部,是在烤人肉吃。
墨畫心裡有些不適,臉色也就不大好看。
丹朱等人,同樣是極憤怒的。
之前衝陣時,他們沒太留意,此時仔細打量,也發現了術骨部在“吃人”的事。
而這些術骨遊部,所殺的,所吃的,全是他們丹雀部的族人。
便有人憤怒道:
“少主,將這些孽畜,全都殺了吧!”
“斷掉四肢,扒掉外皮,凌遲而死!”
“這些畜生……”
丹雀部眾,無不義憤填膺。
丹朱心中也極為憤怒,而後他看向墨畫,見墨畫神情怔忡,若有所思,瞬間冷靜了下來,問道:
“先生,可是有什麼問題?”
墨畫環顧四周,沉吟道:“好像……少了點什麼……”
“少了點什麼?”丹朱不太明白。
墨畫又將四周,仔細打量了一遍,忽而目光一動,瞥見了不遠處的角落裡,一間無人在意的小山洞。
山洞前,用人血畫了一些圖紋。
但山洞很淺,放眼望去,裡面一覽無餘,又什麼都沒有。
墨畫轉過頭,看向術骨部的頭目,問道:“這個山洞是做什麼的?”
戰敗之後,被鎖鏈牢牢鎖住的術骨部頭目,兀自冷笑,並不回答。
墨畫便道:“來個人,把他四肢廢了。”
丹朱幾人面面相覷。
術骨部頭目是金丹,這位巫先生只有築基,於情於理,他肯定是廢不掉金丹的。
這種事,得金丹修士來。
可巴山和巴川,不太願聽墨畫的話。
丹朱便想自己動手。
蠻將赤鋒,卻先他一步,道:“少主,我來吧。”
適才的交戰,赤鋒一直都沒怎麼動手,他的存在,只是用來兜底的。
真正的廝殺,真正的歷練,還是要靠丹朱自己來。
但此時,丹朱表現得很好,戰鬥也平息了,這點小事,對赤鋒而言,也不過舉手之勞。
更何況,他是金丹中期,要斷人四肢,下手也更狠更快。
見高大魁梧,一臉兇橫的蠻將赤鋒走過來,要下狠手,術骨部頭目,當即臉色一白,咬牙道:
“我說!”
赤鋒動作稍頓。
墨畫卻淡淡道:“晚了……你現在說,也要先把四肢廢了。”
他這個人,脾氣不太好,心也有點黑,向來不喜歡跟別人,尤其是壞人討價還價。
不答他的話,那就要付出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