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蒼狼宗的列祖列宗,全……殺了?”趙長老臉都白了。
“蒼狼宗的列祖列宗,又不是你的祖宗,應該無所謂吧……”墨畫道。
“這……”趙長老面容苦澀。
因為列祖列宗,不同意自己做掌門,所以這位墨公子,便將蒼狼宗一脈的祖宗,全給殺了,然後為自己畫了血印,“欽定”自己為蒼狼宗的掌門。
趙長老只覺這位墨公子,是在說笑,可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不僅笑不出來,還覺得十分恐怖。
這些話,若是別人說,他一個字都不會信。
但若是出自這位,一臉和善,卻恐怖莫測的墨公子之口,趙長老卻不敢不信。
可是……
“這位墨公子,明明只是一個築基,卻能做出如此多“喪心病狂”之事?”
“他真的只是一個築基麼?”
趙長老心中驚悸不已,良久之後才發現,自己還跌在地上,十分失態,不由心中慚愧,起身向墨畫拱了拱手,語含敬畏道:
“多謝墨公子……賜掌門之位。”
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呢?
墨畫則擺了擺手,“趙長老客氣了,我哪有那麼大能耐,‘賜’掌門的位置給你。這一切,全是憑藉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我只不過給了你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而已……”
趙長老苦笑。
“對了,我現在應該叫你‘趙掌門’了對吧。”墨畫又道。
趙長老微微鬆了口氣,向墨畫拱手行禮,道:“掌門令狀上,有……”
趙長老頓了下,看了眼墨畫不知蘸的什麼血,隨手畫上去的血印,無奈道:“……有‘老祖’畫印,趙某如今,的確應當算作蒼狼宗的掌門了。”
墨畫點了點頭,神情欣慰,而後道:“你是掌門了,那你現在帶我,去你蒼狼宗的禁地看看。”
剛做掌門,就要將“外人”,帶到宗門禁地,這種吃裡扒外的事……
趙掌門哪裡敢拒絕。
本身他這掌門之位,就是墨畫“蓋好了章”,送給他的。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哪敢說一個‘不’字。
可……
趙掌門神情苦澀,有些猶豫。
墨畫語氣平靜,問他:“不方便麼?”
趙掌門心裡當即一抖,生怕墨畫接下來說:“你不方便的話,我換一個掌門,帶我去禁地……”
趙掌門便一臉誠懇道:“沒什麼不方便的,這蒼狼宗,墨公子您想去哪都成。”
墨畫點了點頭,神情頗為滿意。
……
之後蒼狼宗新上任的趙掌門,便做了一次嚮導,帶著墨畫,進了蒼狼宗外人禁止踏足的禁地。
蒼狼宗的禁地,佈置在宗門內山深處。
禁地內部,藏著蒼狼宗一些功法傳承,道法秘籍,煉器和煉丹圖譜,陣法圖錄等。
墨畫大概掃了眼,覺得乏善可陳,心中略有些失望。
不過這也難免。
他是歷史悠久的五品大宗門,太虛門的弟子。
在太虛門的時候,接觸的都是十分完備且上乘的修道傳承。
甚至為了論劍大會,不只太虛山,太阿和沖虛兩脈的傳承,也向他開放了一部分。
換言之,他其實身兼了太虛門,太阿門和沖虛門三個乾學大宗門的傳承。
而三山一脈,同本同源。
墨畫身負的,其實是當初三脈一體的,那個沒人再提及名字的,古老大宗的傳承。
雖然這些傳承,只有築基境界,以及極少部分金丹境界的部分。
但與蒼狼宗比起來,仍舊判若雲泥。
五品和三品的勢力,差了好多個量級。
但秉承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心態,墨畫還是將蒼狼宗的傳承,簡單過了一遍。
功法和道法,他便不看了,留著沒用,只重點將陣圖掃了一眼,將其中陌生的,變式的的陣圖,拓印了一份,用來拓寬眼界,沉澱更深的陣法造詣。
做完了這一切,墨畫左手握著狼頭壎,右手捻著一枚銅錢,開始動用一點衍算之力,推算巫先生的氣機。
趙長老雖不知墨畫在做什麼,但仍舊一臉敬畏。
墨畫捻著銅錢,尋著方位,片刻後眼眸微亮,沿著禁地的山道,七拐八拐,走到了一處,建在山腳的大殿前。
大殿的大門緊閉。
墨畫看了眼趙掌門。
趙掌門立即取出掌門玉符,念動口訣,解了封印,開了大殿的大門。
大殿之內,高大空曠,四周佈滿狼像。
墨畫神識一掃,便窺破真偽,在一處匍匐的巨大狼像後面,尋到了一間暗門。
趙掌門用掌門玉符試了下,發現掌門的玉符,也開不了這扇暗門,不由看向墨畫。
墨畫沉思片刻,手指輕點,勾勒出了幾道陣紋。
隨著金色光芒亮起,陣法被解,暗門頓時被開啟。
趙掌門愣了片刻,心中更是對墨畫驚為天人。
墨畫看了眼暗門後的密室,又看了眼趙掌門,問道:“你要進去麼?”
趙掌門剛邁出去的腳步,又收回來了。
他豈能聽不出墨畫的言外之意,當即識趣道:“我為墨公子守門。”
墨畫很欣慰。
見墨畫動身,就要走進黢黑的密室,趙掌門不由道:“墨公子,多加小心。”
“放心吧。”
墨畫輕鬆說道,而後邁步走進了這間,具有強烈的巫先生氣機的密室。
視野一片黑暗,而後漸漸亮起綠色的火光。
幾個狼骨,當做火炬,在滋滋地燒著。
空中飄著難聞的氣味。
墨畫定睛看去,便見整個密室,空間不大,正中布著一個陣法,陣法上畫著妖紋,妖紋種類各異,有鷹,有虎,有蛇,有鹿,有牛……
複雜妖紋的正中,有一個祭壇。
但祭壇是空的,上面什麼都沒有。
祭壇下面,擺著各種書冊,骨簡,和狼皮紙,紙上記載著密密麻麻的帶血的文字。
似乎有人,長時間在此伏案,閱讀書冊和骨簡,研究著什麼。
而案臺之下,還有一個火盆,盆中有數塊皸裂的狼骨。
墨畫眼睛一亮。
他猜得沒錯,這個地方,便是巫先生的“藏身之地”,他便是在這裡,進行骨甲卜算,推衍禍福,研習因果之術的,也是在這裡窺測自己的命格的。
只不過,善騎者墮,善遊者溺。
經常研究天機,推算因果的,往往也就會死在“因果”上。
巫先生便是如此。
“自己將來,不會也是這樣,死在天機因果上吧?”
墨畫心中有些警覺,暗自引以為戒。
不過轉念一想,那也是以後的事了,不可能因噎廢食,因為擔心被因果牽連,招致災禍,而就不去研究。
該學的,還是要學的。
墨畫將案臺翻了翻,又將附近的磚頭敲了敲,憑藉自己豐富的“搜刮”經驗,果然沒過多久,便在一處,用妖紋陣法封印的磚石下,找到了一個狼紋儲物袋。
儲物袋中,剛好有墨畫現在,最需要的東西:
一本薄薄的,名為《大荒妖骨卜術》的圖冊。
冊子的材質,是不知名的妖皮,粗糙古舊。
上面用大荒文,還有一些晦澀的圖譜,記錄了大荒一族,原始而古老的,以焚燒妖骨,窺測卦紋,進行因果占卜的秘術。
墨畫二話不說,將這《大荒妖骨卜術》,收在了納子戒中。
巫先生留下的,其他的書籍,骨簡,手稿等,也都被他一併收了起來。
“這些都是好東西,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墨畫目光欣喜。
有了這大荒妖骨占卜之術的秘典,他總算能打個地基,補全自己“瘸腿”的因果術,從而真正踏上,強大的天機修士之路了。
也不必再像以前那般,空有強大神念,磅礴算力,頂尖演算法,但卻因為傳承基礎缺漏,所以只能憑感覺瞎算。
在天機因果上,別人都是有“術”,而不得“道”。
墨畫恰恰相反,他對“道”懂得多,但基礎的“術”,卻很匱乏。
得了《大荒妖骨卜術》之後,墨畫很開心,但仍有些不死心。
他環顧四周,神識幾番掃視,將巫先生留下的,任何可疑的東西,又全都搜刮了一遍,確保寧殺錯,不放過,不會有一絲殘留,這才徹底放心。
之前還有些雜亂的密室,被墨畫洗劫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