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舒太陽穴突突跳起,只覺得頭疼不已。
“你欠了多少?”
蘇羨安哆哆嗦嗦伸出兩根手指。
“二千兩,還好。”
許明舒撫著心口,死鬼鋪子的盈利剛送過來,雖然花了一些,但是應該還能湊齊兩千兩。
“這回,我且不告訴你父親,再有下次,我定叫他把你關進祠堂。”
“黃嬤嬤,再去拿兩千兩。”
“母親,不是兩千兩,是兩萬兩。”
黃嬤嬤剛拿五百兩走回來,正要轉身,聽到蘇羨安這話,整個人都傻眼了。
“夫人,賬面上都沒有兩萬兩。”
許明舒扶著椅子把手坐了回去,臉色發白,不可置信看著蘇羨安。
“兩萬兩?你要上天不成?”
“母親,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可是我不想死,也不想做殘廢。”
“母親,你只我一個兒子,難道你真的忍心看著我被砍成一個殘廢嗎?”
蘇羨安跪著上前,緊緊抱著許明舒的大腿。
“兩萬兩,你叫我如何拿得出來,你是想逼死我嗎?”
“母親,我是你親兒子啊,母親把嫁妝賣了,再去外祖家借一借,母親一定有法子的,我以後再也不賭了。”
【賭鬼改不了的,生塊叉燒都好過生這種貨色。】
【賭鬼的鬼話,他都私下賭了一個多月了。】
【炮灰不會知道他私底下賭錢,所以才給他錢的吧?】
許明舒手指摳著椅子把手,失望地看著蘇羨安。
她家境不如關雎,根本沒有多少嫁妝,入府前幾年,她為蘇晉良打點已經用掉了一些。
故而她才把心思放在關雎的嫁妝上,可眼下她的兒子要她賣嫁妝?
“你要我賣嫁妝?”
“母親,那些東西都是死的,我以後一定好好孝敬母親,將來給母親掙個誥命。”
“母親,我真的不賭了。”
蘇雨桐五百兩還沒拿到,聽到蘇羨安的話,也跟著跪下來抱著許明舒的腿。
“母親,不能賣啊,你要是賣了嫁妝,我以後嫁人怎麼辦?母親難道忍心我被婆家欺負嗎?”
如果沒有嫁妝,她只能低嫁,她才不要被蘇雲衿比下去。
“母親,羨安是母親唯一的兒子,我也是母親唯一的女兒啊。”
“母親,二姐姐如今才十四,她可以過兩年再議親,可我只有十天。”
“你活該,誰讓你去碰那些個害人的玩意。”
“你滾!”
蘇羨安伸手把蘇雨桐推開,姐弟二人越吵越激烈。
許明舒頭疼不已,兩邊的袖子快要被扯壞了,偏生還有人‘趁火打劫’。
“夫人,大姑娘說她可以幫大公子,只是夫人要先把先夫人的嫁妝交出來。”
許明舒抄起茶杯,狠狠朝著初霜丟過去。
“滾,你回去告訴她,她的算盤打錯了。”
初霜閃身避開,茶盞擦著她的肩膀飛出去,話已經帶到,她悻悻離開。
【好歹是親姐弟,炮灰也做得出來,這要是女主,二話不說就把銀子拿出來了。】
【對啊,女主最心善,看到路邊的乞丐,都要給十兩銀子,炮灰根本比不了。】
【可是,我覺得她做得不錯啊,後母當家,她想要拿回自己的嫁妝,沒什麼問題啊。】
【後母當家沒錯,可人家虧待她了嗎?單純就是沒良心。】
“母親,幫我。”
“母親,不能賣。”
“閉嘴,全部給我滾回去反省。”
“黃嬤嬤,派人盯著大公子,如果他踏出院門半步,給我打斷他的腿。”
正廳內安靜下來,許明舒將茶具揮落,仍舊沒有消氣。
“孽障,我怎麼就生了那麼一個孽障。”
黃嬤嬤站在一旁,沒有搭腔,夫人雖這樣說,可她知道夫人把大公子看得多重要。
“夫人,眼下不是生氣的時候,還是要想法子湊錢啊,總不能真的要賣夫人的嫁妝。”
“我若是沒點嫁妝傍身,以後差人辦事都拿不出銀子,所以我的嫁妝絕對不能賣。”
許明舒一口氣堵在心裡,怎麼都呼不出去。
“魏氏的人還在門口?”
“是,前門後門都有人守著,遠遠看著,他們也不靠近,我們根本沒有趕他們的理由。”
許明舒皺眉,她那天就不該同意魏氏的話。
“夫人,要不去問問柳老夫人?”
“不行,我要是去把銀子拿回來,羨安的前程怎麼辦?”
柳老夫人已經答應了,等羨安滿十五歲,就讓他跟著柳千聿歷練。
“走,去找國公爺。”
她總是湊到銀子,她絕對不會被那死丫頭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