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衿抬眸，幾個女伶人圍著圓桌而坐，眨著眼睛。
“姑娘，奴家做得不夠好嗎？”
“很好，現下可以安靜些了。”
蘇雲衿將銀票往前遞了遞，為首的女伶上前接過銀票，眼睛又亮了不少。
“那奴幾個為姑娘撫琴一曲？”
“不用，說說你們的故事吧。”
“奴是逃荒來此地的，家中父母都死了，奴沒有辦法，只好將自己賣到樂館求一口飯吃。”
“奴是孤兒，是掌櫃的將奴撿回來，還讓人教奴才藝。”
“奴是被夫家賣進來的，夫婿覺得奴生不出孩子，所以就將奴賣了。”
蘇雲衿撐著頭，說得這般可憐，怪道男子憐惜，她聽了也是心疼的。
祝華站在蘇雲衿身邊，目不斜視，根本不敢同身著清涼的幾個伶人對視。
他跟著大人倒是入過這種場合，可他們通常是來辦案的，一般都是跟屍首打交道，他還從未體會過好幾個活生生伶人圍著他轉的感覺。
祝華歪頭瞥了蘇雲衿一眼，他都不如蘇姑娘淡定。
“蘇姑娘，那邊熱鬧起來了。”
蘇雲衿點頭，伸手將窗戶推開，如此聽得更加清楚。
“阿聿。”
秦蓁月看向柳千聿一左一右的兩個伶人，她們內裡只穿了一件肚兜，外面搭了一件紗衣，肌膚勝雪，眼神勾魂攝魄，柔弱無骨往柳千聿身上靠。
一個端著酒杯正給柳千聿喂酒，一個素手拈著一塊糕點，只等著柳千聿將口中的酒嚥下去，就把糕點奉上。
秦蓁月臉色慘白，身形踉蹌，往後退了好幾步，聲音發顫。
“阿聿，你怎麼在這裡？”
柳千聿同樣是一臉詫異，眼中閃過心虛，蓁月怎麼會在這裡？
“阿月，你怎麼來了？”
秦蓁月撐著桌子，雙眼慢慢覆上水汽，一臉受傷，失望地看著柳千聿。
【啊，男主，你在幹什麼？】
【大傻春，你的身邊為什麼有兩個女子？還穿得那麼清涼，那小肚兜輕輕一扯就沒了。】
【男主我勸你快點解釋。】
【女鵝還懷著孕，嗚嗚嗚，不敢想象女鵝有多難受，男主你在做什麼啊？】
【男主，你讓我女鵝難受，我不喜歡你了。】
【男主不是自己來的，其中應該有什麼隱情吧。】
“姑娘，奴婢回來了。”
紅昭笑盈盈走進來，待看清屋中的人，雙眼比門口的燈籠還要大。
少將軍？
柳千聿上前正要解釋，這才看到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一個兩個伸著脖子往裡面看，一臉好奇。
“你做的？”
柳千聿上前將門合上，眼底的心虛被不滿取代。
“阿月，你胡鬧。”
秦蓁月哪裡還聽得進去，她滿腦子只有柳千聿為何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阿聿，你怎麼可以揹著我來這種地方？”
秦蓁月甩開柳千聿的手，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倔強地看著柳千聿。
她來抓蘇雲衿的奸，可偷情的人卻成了柳千聿，還是跟那種上不得檯面之人，她怎麼都想不到。
“千聿，這是你的未婚妻？”
秦蓁月順著聲音看過去，秦蓁月這才發覺屋中還有另一個男子。
“孫大人。”
孫階端著酒杯，上下掃了秦蓁月一眼，視線落在秦蓁月微微隆起的肚子，不等柳千聿回答，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京中人人都說千聿有一個足智多謀的青梅，那女子陪著千聿上陣殺敵，白日出謀劃策，晚上排憂解悶，想來便是眼前的姑娘了。”
“你是誰？是你把阿聿帶來這地方的？”
秦蓁月很不喜歡孫階的眼神，那是一種打量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件貨品。
“想必你家中已有妻子，你貪歡享樂之時，可想過你的妻子？”
【女鵝好樣的，就該狠狠罵他。】
【女鵝真善良，替那渣男的妻子感到不值。】
【寶寶消消氣，在外還是要給男人留一點面子的，男主以後肯定不敢了。】
一連三個問題，孫階的臉徹底沉了下來，眼神微微眯起，不悅地看著柳千聿。
“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還管到我頭上了。”
柳千聿為難地看了秦蓁月一眼，上前扯住秦蓁月的手腕。
“阿月，他是孫階大人。”
秦蓁月愣了一下，孫階大人，阿聿的頂頭上司。
秦蓁月的腦袋懵了一下，不過也只是一瞬，就算是上司，也沒有逼著下屬去青樓的道理。
“孫大人，阿聿在你手底下辦事，朝廷三令五申，你更不該帶他來這種地方，若是被發現，阿聿就被大人給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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