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衛素有直接拿人的特權,又只忠於皇權,壓根不管對方身份如何,背後有何牽扯,叫拿便拿。
虎背蜂腰的錦衛站成一排抽刀的模樣十分唬人,
“林大公子請。”
跟著林胥的穆瀾見情勢不好,急忙給府中其他人使眼色,讓他們去搬救兵,
自己則擋在林胥面前打圓場,
“掌印大人息怒,我們公子絕沒有議論聖上的意思,他今日身體有些不適,說話有些犯衝,還望掌印大人高抬貴手,莫要放在心上。”
“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還請掌印看在我們首輔大人的面子上,將此事揭過。”
穆瀾拱手行禮,姿態放得低低的,陪笑:“小人替我們公子向您賠個不是。”
“你算個什麼東西。”
賀錦書冷嗤,指尖壓了壓,示意錦衛直接動手:“都愣著做什麼,雜家現在指揮不動你們了?”
“穆瀾!”林胥雙眸沉沉,俊逸臉上籠著黑沉:“起身,不許跟他低頭!”
文人傲骨,就該不畏強權,不向奸佞低頭,
即便沒有陸言卿,他也早想除掉賀錦書這個奸佞之臣。
“我倒要看看,東廠權利究竟大到幾何,隨意兩句話便能拿人問罪,我大成何時有此等律法!”
“東廠詔獄,便是律法。”
賀錦書絲毫不怵,皇帝三番四次被林首輔駁了面子,早就有心懲治,削削林首輔的氣焰。
偏偏林首輔行事滴水不漏,讓皇帝抓不到錯,如今倒好,林胥自己撞上來送死,也怪不得旁人。
拿捏不住林首輔這個老狐狸,他還拿不住林胥?
等林胥進了詔獄,放與不放就不是林首輔能左右的了!
賀錦書存了用林胥哄皇帝開心的心思,自然不會讓到嘴的鴨子飛了,
不再廢話,直接讓錦衛將林胥架了就走,
穆瀾想攔卻有心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家主子淹沒在黑衣中,心急如焚。
“壞事了!”
他急匆匆衝向書房,迎面和趕來的林首輔撞了個正著,
“大人!大公子被賀錦書抓走了!說要治大公子蔑視皇帝的罪名!”
林昀身為首輔浸淫官場多年,如何不明白賀錦書的動機,
皇帝記恨他阻攔大修陵寢之事,又沒有合適的理由發難,一直將怒氣憋在心中,
賀錦書慣來會揣摩聖心,這是準備用佑之逼他低頭啊!
若是明君,定不會縱容心腹胡亂用權殘害忠良,可當今老了,昏庸了,
林昀捋著鬍鬚,閉眼長嘆:“百密一疏啊!防來防去,沒防住佑之的傲骨。”
“佑之呢!佑之呢!”
林府事情瞞不過林夫人,
她剛將鬧騰的林玉檀禁足,就聽婆子說自家兒子被錦衛抓了,
什麼都顧不上,找到林昀,扯著林昀衣袖質問:“好端端的佑之怎麼會被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說啊!”
“夫人別急。”
林昀將林夫人寧鳶的手握緊,“佑之並無大錯,等兩日就放出來了。”
“怎麼能不急!那可是詔獄!”
寧鳶甩開林昀的手,怒不可遏:“好端端的那閹人怎麼就盯上佑之了!是不是你方才做了什麼,惹怒了他,他才尋佑之開刀?”
“都是朝堂上的事,夫人不懂,”
林昀被拂了面子也不惱,重新牽起寧鳶的手,帶著她往書房去:“為夫向你保證,最多三日就讓佑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