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這裡幾乎明瞭,
賀錦書生死一線的事與皇后一派脫不了干係,賀錦書手中有他們需要的東西,
所以他們投鼠忌器,監視賀錦書卻沒趁他病要他命,
陸言卿沉默片刻,眼淚忽然大顆大顆從眼中滑落,
無聲哭泣的模樣刺的林胥心中一痛,
他煩躁起身,將陸言卿扶坐起來,放軟語調,“他是他,你是你我分的清楚,我不怪你,但我的耐心也不剩多少了。”
一路上,兩人再沒說過一句話,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
陸言卿想如何套出更多的事,替賀錦書分擔一部分危險,
林胥想如何讓陸言卿對賀錦書死心,乖乖留在自己身邊,
同車不同行,車廂內陷入詭異的寂靜。
林胥想娶陸言卿不是空話,
可自家父母的為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母親一心想讓他娶門當戶對的貴女,絕不會待見陸言卿,
他想了想,讓車伕將馬車趕到城南,
馬車停在城南一座清幽雅緻的宅院前,
林胥道,“這段時間京都會有些亂,你且安心在這裡住上一陣。”
“你準備軟禁我?”陸言卿垂著眼簾,面漏不悅,“林胥,你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林胥並未否認,只是換了個話頭,“我都是為了你好。”
陸言卿被林胥半扶半攜地帶下車,
手腕殘留著紅痕,在袖口下隱隱作痛,她掙扎不過,也沒有看林胥,只是被迫地跟著他往裡走,肩膀微微縮著,
“卿卿,你會喜歡這裡的。”
林胥臉上的暴怒早已斂去,重新覆上那層溫潤如玉的面具,甚至比之前更加柔和。
他親自引著陸言卿穿過精巧的迴廊,來到一處院落。廊下掛著暖黃的燈籠,映照著新糊的茜紗窗,
“從我看到這個院子時就知道,它的女主人會是你。”
“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你也疲乏不已,你今日好生歇一歇,明日我再來看你。”
林胥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安撫的意味,“我不是故意要限制你的自由,主要是京都最近太亂,你一介女流之輩獨居一宅太過打眼,萬一有心思惡毒之輩,想趁亂打劫,你一個姑娘家可如何是好。”
陸言卿沒有理會林胥,將他甩在身後,自己推門走進屋內,
屋子很大,陳設華貴卻並不張揚,
她走到窗邊,推開半扇,外面是黑沉沉的庭院,隱約能看到院門處靜靜立著兩個模糊的人影輪廓。她收回目光,指尖在冰涼的窗欞上無意識地劃過。
她必須要弄清楚林胥說的京都亂起來的原因,
“林胥。”陸言卿冷然開口,面漏倦色,“我有些累了,你走吧。”
林胥體貼的沒有再逼她,“好,你好好歇息。熱水和乾淨的衣物馬上就送來。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外面的人。”
他頓了頓,聲音愈發溫柔,“明日我再來看你。”
陸言卿避開他的灼熱視線,淡淡應了聲,“嗯。”
林胥彎了彎唇角,又叮囑了幾句飲食起居的瑣事,才放心的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兩日,林胥果然如他所言,將“體貼”做到了極致。
送來的衣物皆是京都最時興的料子和樣式,顏色清雅,尺寸分毫不差,一日三餐,更是精細無比,按照她的口味偏好,卻又在細微處翻著新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