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氣悶至此?其實你不排斥我。”
兩人間有天然的默契,這是從年少,甚至年幼時開始磨合,才能生出的默契。
若她真抵死不願,昨夜他不會繼續。
“杳杳,你已經和離了,往後你想再嫁誰都可以。”
“昨夜與我,也不過人之常情。”
不對,聞蟬覺得不對。
就算她沒有丈夫了,謝雲章也不是她的丈夫,兩人更無婚約。
不過是男人口頭承諾,說回京要娶她。
他的家人,國公府會答應嗎?
從前她就入不得主母的眼,如今又是二嫁之身,難道能容得下她?
她重重嘆一口氣。
“我與公子並非夫婦,昨夜之事,不要有下回了。”
她悶悶靠上車壁。
謝雲章卻看得分明,她有心事。
“你還是執意為他守?”
身後傳森寒的質問,激得聞蟬直起身。
先前也對他說了,她三年內不改嫁。
不過就算沒有檀頌,門第的差距,長輩的偏見,難道就不存在嗎?
聞蟬不想提及後者,故而順勢承認:“是,我要替他守三年,人不可言而無信。”
說完又補充:“是公子教我的。”
謝雲章聽她說完,靜了好一會兒。
靜得聞蟬都有些發怵,轉過頭瞧他。
沒什麼特別的神情。
但好像,他這種模樣,是刻意壓著心緒,反而更懾人。
聞蟬將兩人來往的話回味一遍,發覺又將檀頌牽扯了進來,忽然又懊惱。
可再開口解釋,必定被當作特意維護檀頌。
聞蟬乾脆不說話了。
到客棧落腳時,謝雲章喚了聲“石青”,石青便麻利跑上前,攙扶人下車。
這回換聞蟬無措了,跟在人身後,默默往裡走。
陸英看得頭疼,湊近問:“娘子跟大人,還沒和好啊?”
雖不知兩人又鬧什麼,可馬車走了將近六個時辰,有什麼話,那麼久都說不開?
聞蟬抿抿唇。
她做錯什麼了?
婚前不逾矩,不對嗎?
她要替人守三年,不也早跟他說過了?
她對陸英搖搖頭,抬腳跟上前面的謝雲章。
石青正吩咐掌櫃:“四間普通廂房,一間上等。”
“好咧。”
掌櫃剛應下,忽聞冷不丁一聲:“兩間。”
他抬頭,正對上那氣度不凡的年輕男子。
“客官是要?”
“上等廂房,兩間。”
陸英看聞蟬,聞蟬則去望男人冷硬的背影。
分房是她說的,可是……
那掌櫃自然很高興,在冊子上勾畫著。
“正好,上等廂房還剩兩間!”
屋子挺寬敞的。
一個人在裡頭站著,顯得空空蕩蕩。
屋門被叩響,是陸英送來晚膳。
明顯欲言又止。
聞蟬主動開口問:“公子那邊呢?”
兩間廂房並不緊挨,中央還隔了一間,她連動靜都很少聽見。
陸英如實道:“石青過去侍奉了,不過公子不肯留他,他放下晚膳便出來了。”
聞蟬又是重重嘆息。
暗道跟她較勁也就算了,跟自己較什麼勁,他又不是天生眼盲,沒人貼身照看著,如何能自理?
想著這些,晚膳也沒心思用。
“我去看看他。”
陸英霎時鬆了心神。
她肯主動,這事就穩了。
謝雲章亦端坐圓桌邊,對著滿桌菜餚心事重重。
自己還瞎著呢,她就這樣狠心放手不管。
倘若被她知曉復明,她豈不立刻就會伺機逃跑?
謝雲章難得搖擺不定,一面氣她不放舊人,一面又猶豫要不要繼續裝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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