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想留到……”
聞蟬聽見他說話,可是耳廓好燙,腦門也燙,他聲調越說越低。
“嗯?”
面頰蹭著他發頂,她只懶懶問一聲。
“沒什麼。”
裙裾被他扯下了。
緊緊貼到一起的關頭,屋門忽然就被叩響。
“公子……”陸英在門外慾言又止。
真煩人吶。
聞蟬抱著男人想,不過是想放縱一回,都入夜了,有什麼陸英不得不說的事?
謝雲章手臂撐在她臉側,將身子撐起來,似是在考慮什麼。
就這麼幾息之間,兩人的呼吸聲都清清楚楚。
而最終男人考慮的結果便是,下了床。
先把剛剛剝下的裙子撿了,放到她身邊。
然後再把自己的衣服撿了,披上。
揚聲問:“什麼事?”
這事說起來還有些複雜.
謝雲章回府沒多久,蘭馨堂那邊就派人來請,要他立刻過去。
陸英見兩人進了屋,關了門,應下沒當回事。
結果應當是那丫鬟回去通稟了,尚在病中的國公夫人竟親自起身,坐著轎攆到了朝雲軒外。
她們攔個丫鬟婆子不必思慮,可對上國公夫人,自然不得不來通稟一聲。
“主母在門外等您。”
聞蟬將裙子穿上了。
國公夫人親自大駕光臨,該有多看不慣她,多怕她纏著謝雲章,不叫這唯一可用的兒子做正事啊。
她鑽到書案底下,將自己的包袱撿出來。
謝雲章則出門去了。
兩名武婢實在不敢動手,她已行至庭院中。
“母親。”
謝雲章如往日那般喚一聲,可燈籠火光一映,他眼尾帶了幾分不自然的紅,衣衫不夠整齊,頭頂金冠微微歪斜。
就連嗓音,都比往日啞些。
國公夫人到這把年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窩在院裡做什麼?我叫人請你,為何不過來?”
謝雲章面不改色地說謊:“正要過來。”
身後幾丈處,主屋的門忽然推開,吸去所有人的目光。
聞蟬從裡頭的走出來。
長髮披散,抱著一個包袱,也不跟任何人問好,徑直往東廂房走去。
“你是要氣死我!”
婦人想打他,可到底不是親生的兒子,手沒揚起便開始忌憚。
“母親彆氣了。”謝雲章示意丫鬟將人攙扶好,伴著人就往外走。
“明日一大早,她就走了。”
國公夫人霎時一怔。
她剛聽完金姨娘先斬後奏,要將兩個女兒相繼嫁出去,到了謝雲章這邊,竟也聽他說,要把那小蹄子送出去了。
什麼計較追究都放到一邊,趁著還沒出朝雲軒大門,她忽然緊緊揪住謝雲章衣袖。
“你跟母親說句實話,咱們家,真到了那種地步?”
對著主母,謝雲章從來報喜不報憂,可今日,他遲疑了,猶豫著該怎麼說。
國公夫人便全明白了,身形趔趄,幸而被人及時扶住。
……
一大早。
聞蟬也不知謝雲章昨夜宿在哪兒,反正自己起來時,人已不在朝雲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