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完門外男人一番話,驚覺自己當年行事,似乎與他半斤八兩,沒什麼大分別。
旁觀起來,分外可惡,分外叫人心寒。
狂風驟雨止息,他輕緩吻人耳後,前額,察覺她髮間香汗漣漣,吻落面頰時,更不知唇間鹹澀是她的淚還是汗。
門外人猶豫得極長,只窺見門板上一道身影,都不難猜想他此刻有多煎熬。
“罷了。”
聞蟬直起身,撫著心口勉力平息下來,哭音也止了,聲調顯出冷肅,“我與郎君有緣無分,不如懸崖勒馬,往後不要再來往了。”
門外人又慌忙道:“別,別……”
不知下了多大的決心,才終於說:“我娶你,我只要你便是了!只是她孃家勢大,此事需得緩緩周旋。”
“你叫我進來,我同你慢慢說,可好?”
她衣襟鬆散,被身後謝雲章一蹭,衣領往後落,露出幾分粉膩的肌膚,被男人趁勢啄吻。
聞蟬捏緊拳頭,狠狠回頭剜他一眼。
才又對著門外人道:“今日我一時情急,哭花了妝,又亂了頭髮,郎君若還是讀聖賢書的君子,且放過此刻,不要叫我現醜了。”
“回去仔細考量三日,再到我宅邸上細說。”
門外人聽了這話,發熱的頭腦稍冷,也覺得有道理。
最難的不是背叛妻子,而是背叛恩師。
如今是什麼情形,朝中百官紛紛站隊,貿然跳去另一隊,太容易吃力不討好,甚至萬劫不復。
可……
回想成婚一年,被妻子仗家世作威作福,他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難道要一輩子被人騎在頭頂嗎?
“好,我聽你的,三日後我去尋你。”
已經耽擱太多工夫,他不得不回去了。
只是轉過身又折返,立在門邊道:“你梳完妝,記得用些飯食再回去。”
門內輕輕回應了一聲:“好。”
腳步聲,越來越遠。
聞蟬憋著的那口氣終於松下。
再涼的天,也畢竟是七月,她出了一聲薄汗,被人抱著更覺黏膩不好受,直接推開他。
謝雲章氣息亦不平穩,垂下眼來,見身前人頭也不回地遠離自己。
笑道:“又不認賬了?”
她似乎總這樣,情動時百般溫順,清醒過來狠心絕情。
聞蟬聽了這話更覺氣惱,回頭道:“分明是你……”
話堵在舌尖,沒能罵出口。
她看見男人取出方巾,慢條斯理擦拭著指尖,擦完要收回去時,才抬眼望向她。
問:“你要用嗎?”
無恥!
下流!
聞蟬拉過他作勢遞出的手,張口便咬在他腕上,直至舌尖嚐到血腥味,才又扔穢物似的狠狠丟開。
是疼的,可更叫男人心口脹悶,言語都沒法訴說,只能又從身後將人圈住,蹭她柔軟的發頂。
懷中人掙扎,他就收緊臂彎。
將滲血的手腕遞到她唇邊,“再咬一口?”
被聞蟬狠狠打落,“咬不動了!”
他就抱著人喚名字,一聲一聲喚“杳杳”,直喚得聞蟬徹底沒了脾氣。
只是這一疊聲的杳杳末尾,忽然不合時宜混入了一聲:
“蟬兒?”
叫她瘮得慌。
身後男人問:“他平日就這樣叫你?來往書信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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