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什麼能給你。”她被迫仰著頭,忽然怔怔問他。
“我本就沒家世,跟著公子也只能以色侍人,如今卻連這幾分色相都沒了。”
跟他回國公府,遙想以後的日子,聞蟬都覺得自己可憐。
她成過一次婚了,知曉夫妻感情長久,靠的是相互幫襯扶持。
自己和眼前人如何長久?
就靠曾經七年相伴,念著舊情往下過嗎?
想著這些,聞蟬撥開他抵在下頜的手。
“公子別帶我回國公府了。”
不待謝雲章開口,她又繼續說:“就在外頭給我安置一個小宅院,想起我時便來看看我,既不叫家裡為難,也能填上公子心裡那片缺憾。”
謝雲章這才意識到,她實在喪氣得很。
抵在床沿的長腿打直,轉過腳步,坐到她身側。
“做我的外室?”
也不知過多久,聞蟬低低應了一聲。
外室沒有名分,往後他厭了,分開也會容易許多。
不困在國公府裡,不受主母的磋磨,她也好再尋個營生,供自己老有所依。
只是,若有個孩子……
她低著頭,柔弱的頸項折著,想起自己從小沒見過父親,落下月子病的母親一手拉扯自己,日子艱難得叫她不願回憶。
猝不及防的,謝雲章發覺她在哭。
是叫他心疼的那種哭法,明明委屈極了,卻還要極力把眼淚收回去,鼻尖紅著眼睛溼透,結果就是收不住淚。
他對自己發過誓的,在她真心悔改之前,不能對她仁慈。
“怎麼了?”
可他實在忍不住,繃著臉,盡力不流露出關切。
“給我做外室是你自己說的,我什麼都沒說,你哭什麼?”
聞蟬搖搖頭。
抹眼淚的時候一不留神,刮到尚未癒合的疤痕處,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也終於,能從那陣委屈裡回神。
“公子要答應我。”
“嗯。”
“往後若是厭了,分開的時候,要給我宅子莊子,叫我能安身立命。”
謝雲章:“……”
“給你,”他幾乎嘆息一聲,“都給你。”
“你立契為證,我要拿到你的契書。”
謝雲章不接話了。
“還有孩子,”聞蟬卻還在說,“你往後會有正妻嫡子的,若我誕下子嗣,無分男女,必須跟著……”
孩子的事沒能說清,她被人一把攬過去。
有力的手臂繞在肩頭背後,完好的左側面頰,貼上男人胸膛。
“貪心了吧,”謝雲章擁著她,下頜正好抵上她發頂,“我的孩子你也想帶走?”
“那是我的孩子!”懷中人奮力抗議,剛哭過嗓音還是啞的,“於公子而言,是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子。”
“誰說的。”
扶住她肩頭,兩人分開些許。
男人俯身來看她,“一直都是你在說,我何時答應你做我的外室?”
聞蟬就不說話了。
庶子還不如私生子,私生子還能跟著她走,由她親自照料。
“上一次也是這樣嗎?”
聞蟬不知他問什麼,帶淚珠的眼睫輕顫,才抬眼看他,“什麼?”
“在瓊州成婚的時候,也是還沒在一起,就想著分開的事?”
這話問得她一怔。
“還是,只對我這樣。”
當然不是。
和檀頌成婚前,聞蟬也是細細考量過的。
倘若他入仕後性情大變,日子過不下去,自己手裡的人脈比檀家要廣,到時要和離還是要如何,她都能做主。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