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蟬關上那箱奩,又問:“這兩箱什麼價錢?”
王妗便伸出五根秀氣的手指,“聽姐姐的宰豬,五十金!”
“管他要八十,他敢不給?”
王妗又放聲大笑,等笑夠了才捧著腹角出去,預備吩咐跑堂的漲價。
只是隨意往外瞥了一眼,便瞧見兩個熟人。
她定住身形,忙又看得仔細些。
沒錯,就是他。
那個一下對著自己輕輕浮浮,一下又閉口裝啞巴,忽冷忽熱的俊俏小侍衛!
王妗真想上前抓住他,質問他上回到底為何不搭理自己。
可又怕他故技重施,冷臉待自己,豈不又讓自己丟了臉面?
她理一理衣襟,挺一挺胸脯,先叫來跑堂的交代正事。
隨後一溜煙似的奔回後堂。
“姐姐姐姐!”
聞蟬瞧她火急火燎,還當是什麼大事,“怎麼,那羅俊修回來了?”
“不是不是!”小姑娘忙擺手,“是那個,是你外面那個,他在外面。”
這話講得頗繞,聞蟬蹙眉思忖一陣,才好不容易繞出來。
“……謝雲章?”
王妗連連點頭。
“他不是我外面……”聞蟬差點咬了舌頭,“反正你別這麼叫他,尤其別當面叫。”
王妗便抱住她手臂,“我行了樁錯事,還請姐姐寬恕咱個。”
她這副撒嬌賣乖樣,聞蟬略一忖便想到了,多半是上回在珍寶閣偶遇的事。
“叫我猜猜……哦,是不是你偶遇謝雲章帶著妾室出門,一時憤慨難當,便拉過他教訓了幾句?”
“姐姐這都能猜到?”
王妗一雙杏目瞪得渾圓,隨即又問:“他告訴你的?他可有為難你?”
聞蟬本就沒打算瞞她,當即便將自己喬裝扮作他妾室的事說了。
惹得少女再度驚呼:“我那日半分都沒瞧出來!”
是啊,連王妗都沒看出來。
可檀頌不過在花樓裡,醉眼朦朧遠遠瞧了瞧,竟也說相像。
“姐姐若見了他,可要替我好好罵那小侍衛一通!”
聞蟬先前自身難保,一直忽略了王妗,到今日才有所察覺。
正色問:“你對人有意?”
“我……”
王妗也說不清,就是一眼覺得那人挺好看,又忽冷忽熱吊自己胃口,弄得她如今的確有幾分在意。
“算了算了!姐姐夠累了,便不必為我分心,只管自己便好。”
說罷竟又怕聞蟬再追問,又急匆匆自己跑了。
“欸——”
聞蟬追她不及,也只能自行離開綢緞莊。
她出門時特意扶著腰身,餘光四下打量,卻並未見到男人的身影。
做戲為做全套,她今日還帶了玲瓏出門,上車時搭著人手臂,一步一步走得格外小心。
對面酒樓,虛掩的窗畔。
謝雲章吩咐:“去幫我打聽,孕婦有何忌諱。”
石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