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章亦有些為難。
國公府那邊倒是好欺瞞,只是如何要她心甘情願,叫她的孩子認自己為父呢?
再說若是個女孩兒,他嬌養著便是。
可若是個男孩兒……
嫡長子的身份,可經不起隨意混淆。
聞蟬不知他心路,見他眸光若有似無落在自己小腹上,只當他介懷自己“身懷有孕”。
“我奉陛下之命為太妃賀壽,卻也不好空手赴宴,還請柳娘子與我合議,安排一件壽禮。”
這話近旁許多人都聽到了。
聞蟬便想起他先前說的,要光明正大,帶自己一道赴宴。
下一瞬又聽他開口:“請王姑娘一道。”
“我?”
王妗登上馬車才知道,自己就是個掩人耳目的。
她在後頭獨坐一輛,前頭謝雲章帶著聞蟬。
只是……
她又一次悄悄掀開小簾,看那車下窄袖勁裝,隨行的小侍衛。
真是目不斜視啊。
前頭,聞蟬則有些不自在。
她時刻謹記,自己有身孕,有身孕。
謝雲章也的確改了做派,與她分坐兩側,沒去鬧她半分。
只又冷不丁問了句:“幾個月能看出男女?”
啊?
聞蟬下意識護住小腹,低眉順眼地回話:“大夫只能把出脈象平穩,要知男女,自然需等到懷胎十月,瓜熟蒂落了。”
謝雲章頓時蹙眉。
生下來才能知道。
他很想跟聞蟬打個商量,若是個男孩兒,能否先寄養在外,等她誕下自己的孩子再接回來?
可這話還沒到開口的時候,他不能打草驚蛇。
聞蟬只覺他奇怪,明明很介意這個“孩子”,卻又那麼關心。
“上回那醫館偏僻,我對夫君說是誤診,是不想他太過緊張,約束我不許我出門。待到坐穩三月我再告訴他,公子可要幫我瞞著。”
見她滿是將要初為人母的欣喜,謝雲章如受感染,心頭漫上一陣溫熱,彷彿那孩子也有他一份。
可再聽她的話,張口閉口“我夫君”,字字警醒。
“好。”
檀頌不知道當然最好,他要得到這個孩子,“偷”,自是比“搶”更容易。
聞蟬則是覺得他當真變了,越瞧越像朝雲軒裡的三公子。
慶幸之餘,竟還生出幾分歉疚。
不過,這一定是最後一次騙他了。
兩人就這樣心思各異,到了用膳的瑞福樓。
王妗一見便樂了:“瑞福樓好做湘潭菜,我最喜食辣!”
到了廂房裡。
白斬雞、青豆蝦仁,豬肚蓮藕湯……
是一點紅也見不著啊。
謝雲章面不改色:“你姐姐吃不了辣,也忌食油膩葷腥,容易犯嘔症。”
此事已提前與王妗通氣,聞蟬怕她忘,忙使了個眼色。
“哦……那好吧。”
一頓飯吃得略顯寡淡不說,謝雲章還不許她多吃。
理由是:“雖說你一人吃兩人補,可胎大易難產,你今日吃得夠多了。”
聞蟬拳頭捏緊。
好不容易見到栗子糕,伸出的手又被攔下。
“糕點黏膩不好克化。”
他修長的指節一捻,聞蟬便只得了小半塊。
謝雲章不喜甜食,那大半塊還被他扔了回去。
“其實……也不必如此小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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