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世界的悠閒生活

第172章 伏誅

他們都在等著,五行大陣再起。

如果今天五行大陣沒有起,楚長西全身而退,那……

在下一回七宗大比,五行宗賴賬前,的確沒人能強佔五行靈脈。

畢竟誰都怕一個“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可是,不能強佔,不代表不能劫掠啊……

楚長西摸得,楚長東就摸不得麼?

當然,這種劫修畢竟是少數,而且五行宗在外還有大高手,火靈洞也不是一般勢力。

更多的人是在觀望,看看那位掌門口中的“仙靈境”,到底有譜沒譜……

這,才是大事。

時間一刻刻過去,五行大陣始終沒升起。

不少人也越來越興奮,顯然,那位年輕掌門說大話了。

嘖嘖嘖,北靈域要出大樂子咯!

尤其是那些原本在五行峰上租借洞府或是地火或是靈田等資源的人,之前算是佔到大便宜了,哪怕給玄天館交兩成“中介費”,也依舊便宜好用,可如今五行峰被收了回去,佔不到便宜,他們自認為損失不小,心中難免生怨……

不過,一直等到太陽快落山,五行大陣倒是一直沒升起,可毒蛇妖君楚長西也沒再出來啊。

有些人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人呢?

難道,陶希行果真晉仙靈了?

不可能啊,真要晉了,還封哪門子山門?

等最後一抹落日的餘暉就要散去時,忽地,五行宗山門大開,柳蜇又出現了。

他剛一露面,好些道急躁的聲音同時炸響:

“柳前輩,毒……”

“不要命了?”

“我是說,柳前輩獨自一人出來,靈蛇郎君前輩怎麼沒出來?呼……”差點嚇死。

“柳前輩,靈蛇郎君何在?”

“老柳,人呢?”

亂糟糟的一片,柳蜇面色平靜淡然,目光掃過一圈,場面漸漸安靜了下來。

柳蜇這才淡淡道:“五行宗掌門令:毒蛇妖君名為散修,實為北靈域最大最毒之劫修,手中無辜修士之命,不計其數。六十年前黑風湖慘案,四十七位散修無端慘死失蹤,曝屍荒野,便是此獠所為。四十年前為了煉製‘蛇怨’,他拜師木心門,得師門看重,師兄弟友愛於他,恩師更是將愛女下嫁,結果此獠竟在與其師妹成親當晚,屠戮師門,無一活口,取滿門怨魂飼毒……”

一樁樁,一件件,說得平靜,卻讓圍觀者遍體生寒。那些過往只敢私下議論的慘案,此刻被當眾揭開,每一個字都沾著血。

“此獠惡行,罄竹難書。”

柳蜇頓了頓,抬眼望向眾人,緩緩道:“你們既然關心此人下落,我便告訴爾等。今日,毒蛇妖君楚長西已於五行宗伏誅。”

四字落地,山門外一片死寂。

柳蜇又道:“掌門法旨:五行宗雖因故封山,卻非畏縮。我輩修士,修大道,守本心。邪祟當道,便斬邪祟。魑魅橫行,便誅魑魅。”

他抬手,廣場方向飄來一縷金芒,落在山門石匾上,“五行宗”三字驟然亮起,金輝漫過圍觀者,帶著凜然正氣。

柳蜇轉身入山,山門法陣緩緩閉合。

山門外,百餘道目光凝在石匾上的金輝裡,久久未動。

殘陽最後一縷光掠過天際,似也在為這樁了斷,鍍上一層肅殺的金邊。

……

暮色漫進青木殿的暖閣,窗臺上的月光草舒展開月白的花瓣,賞心悅目。

周月娘、司徒晴月、馮碧梧、齊二孃四人都喜歡這裡,有一種清新感。

矮案邊,藍姑盤腿坐在軟墊上,與四人說著散修的往事。

一眼都不肯往李為舟處多看……

“其他還好,初當散修時比較怕,第一次出去,就遇到了‘回魂霧’,也是那一次,我才知道靈界有多可怕。”

藍姑即便此刻提起,臉上依舊殘存著後怕。

齊二孃聞言直起脖子,問道:“那是什麼?聽著就邪性。”

“邪得很。”藍姑抿了抿嘴,道:“五十年前在斷魂谷……距離此地有三千里的路程,我跟三個初識的坤修接了差事,去尋‘血心蘭’。入了那谷才發現,裡面的霧是活的,會跟著人氣走,沾了霧的人,會看見心裡最唸的人,有的是爹孃,有的是過世的夫妻,有的是孩子、朋友。”

馮碧梧蹙眉道:“是幻境?”

“比幻境狠。”

藍姑搖頭,眼裡泛起些澀意,道:“那霧會勾著人往霧濃的地方走,越往裡,腳步越沉。我當時看到我娘,要帶我回家。她們三個死死拽著我,指甲都掐進肉裡,都沒掐醒我……霧最濃的地方是瘴氣坑,前幾年進去的修士,骨頭都化在裡面了。”

周月娘遞過杯靈茶,問道:“你們怎麼出來的?”

“靠阿蕊的‘醒神香’。”

藍姑接過茶,輕聲笑道:“她是木靈根,其他本事平平,卻能以靈草煉香,那香燒起來有股苦艾味,聞著就醒神。後來她靠著這個手藝,加入了玄天館,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不過也好,不然多半也活不下來。阿蕊她們,後來都死在了小秘境中。”

司徒晴月問道:“小秘境是什麼?”

藍姑指尖摩挲著茶杯沿,杯底的熱氣模糊了她眼角的細紋,輕聲道:“小秘境,就像是天地間裂開的細縫。有的藏在深山老林的崖壁後,有的泡在深潭底下,還有的跟著流星落下來,三五年才冒個頭。裡面藏著些好東西,千年靈草、上古殘寶、甚至能淬體的礦脈,可那地方,從來就沒個準頭。”

齊二孃往嘴裡塞了塊靈果乾,含糊道:“聽著跟藏寶地似的,怎麼會死人?”

“死就死在‘沒準頭’上。”

藍姑苦笑一聲,道:“我二十年前闖過個‘碎星秘境’,入口是塊會轉的石頭,看著就巴掌大,鑽進去才知道里面能裝下半個青木峰。可裡面的天是斜的,地是軟的。我們當時五個人組隊,進去找‘星髓’。死了三人後,才發現腳下的碎石會自己拼成星圖,跟著星圖走,能避開空間裂縫。可走到第五天,我蹲下去看了看地面的星圖,再抬頭,剩下那個也不見了。周圍還是那些碎石,還是那片歪歪扭扭的天,可喊破喉嚨,只有迴音。”

馮碧梧輕聲問:“她是……掉進裂縫了?”

“或許吧。”

藍姑苦笑道:“那裂縫細得像頭髮絲,看不見摸不著,碰上了,人就憑空沒了。後來我一個人在秘境裡轉了三天,出來時才發現,外面已經過了三個月。”

周月娘給她續上靈茶,溫聲道:“裡面的寶物,值得這麼冒險?”

“對散修來說,值得。”

藍姑望著窗外漸濃的暮色,道:“那年在碎星秘境,我撿到半塊‘星核’,指甲蓋大小,卻讓我有足夠的資源,修行至靈元境。就憑這個,我才在黑風嶺站穩腳跟,沒被別的散修吞了。可代價是……同去的五人,只活了我一個。”

李為舟一直沒插話,這時忽然開口問道:“你說它不穩定,那有沒有穩當的?”

“有啊。”

藍姑看他一眼就收回目光,道:“最穩當的,就是下界。我年輕時候聽個老道說,咱們這靈界,還有往上的仙界,往下的凡塵界,其實像棵老樹。小秘境是老樹不斷髮出的根鬚,但根鬚不是每一根都能活,活下來的,紮下去的,就是下界,穩當得很,比如凡塵界。這種下界,很多。更多的,則是時而生,時而滅的根鬚,就是各種小秘境。”

周月娘好笑道:“一棵樹?那下界到底有多少世界啊?”

藍姑伸手比劃著,指尖在空中畫了道粗線,又分岔出無數細線,道:“不計其數。老道說,寰宇周天,都有可能是一棵樹。你看天上的閃電,劈下來時先有一道主光,再噼啪裂成無數道細的,像不像樹枝分叉?咱們修士的靈脈,從丹田往四肢百骸分,是不是也像棵小樹?

那老道說,連人都是,一個主幹,再分四肢,身上的骨頭也是。河流也是,也像樹。

這天地萬物,其實都長著樹的模樣,天地也是如此。”

齊二孃聽得發怔,道:“還別說,真像那麼回事。”

“可不。”

藍姑笑道:“就算這五行宗的山,都是一個理。”

馮碧梧若有所思道:“那掉進小秘境沒出來的人,是不是也有可能去了別的‘枝椏’?”

藍姑搖了搖頭,悵然道:“就算如此,今生怕也難再相逢。散修,便是如此。”

暖閣裡靜了片刻,只有燭火偶爾“噼啪”一聲。月光草的花瓣上凝了層夜露,在燭火下閃閃發亮,真像棵綴滿珍珠的小樹。

等藍姑走後,馮碧梧忽然問道:“師孃曾說,有的散修一夥人出去了,回來一個人。另組一夥人出去了,回來又是一個人。這種人,問題不小。你們覺得,這女人什麼情況?”

齊二孃搖頭道:“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善類就是。”

李為舟道:“總而言之,小秘境不確定性太大,你們暫時先別去。我去多趟幾回路,熟悉了你們再去玩兒。”

“噗嗤!”

周月娘笑道:“讓藍姑那些散修們聽了去,非生氣不可。”

李為舟搖頭道:“咱們也就能比散修強點,那些出生在中州聖地、世家、皇庭的人,只會比咱們過得更沒天理。命運從來都是不公平的,咱們也只能靠自己。”

馮碧梧輕聲道:“主要是靠你呢。”

李為舟笑道:“應該的。對了,等你們入了靈元,咱們就早點生孩子吧?”

周月娘:“……”

司徒晴月:“……”

馮碧梧:“……”

齊二孃最高興,豎起兩根手指頭,道:“我要生倆!”

如今生孩子也不再是馮碧梧難言之痛,天道洗禮的過程,早已讓她重塑靈體,舊傷盡去。

一時間,大家都不再出聲,似在暢想,未來五行宗漫山遍野都是孩子笑聲的景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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