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道果葬入神水中的那兩位,他們一身本事,已是不可以用常理來揣度,早便得道通玄了!”……
……
在仙業之上,自然還更有境界。
在真正執拿大道的巨擘們手中,似陰陽開闢、再造世界、衍化群生等諸般在世人看來遙不可及之事,由他們做起,卻也並非多大難事。
不過這方無量眾天宇宙自開天至今,自然也並非是什麼無災無劫,無鞅生靈間能一片和睦的情形。
不說那場前古道廷崩滅的劇變。
便是前古諸帝治世,法統森嚴的時候,尚還有龍遒之亂、梵寶魔劫種種。
而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仙佛神聖,一個不慎之下,亦要悽慘灰灰,不能再回歸現世當中顯聖。
譬如天衣偃和大慧生和尚,便是一個鮮明例項!據灰衣男子所言,將道果葬入兩條神水中的那兩位,雖不知他們此先究竟是何等煊赫人物,又為何會落到如此下場。
但顯而易見的,是如今的數位巨擘都不願見他們再度顯聖現世。
若非七大神水、十類真火是造化所生,同這方無邊宇宙先天便相連緊密,不可輕易毀去,否則易導致宇宙有缺。
且那兩位將道果同兩條神水綁死,想要徹底滅殺他們,必得先辣手崩壞神水根源不可。
只怕如今諸多執拿大道的巨擘早便出手,將兩位道果親手炮製一番,要全然斷了他們的一應謀劃。
不過縱然如此,在諸方勢力的暗中推動中,本就只為高門大派所有的幽冥、宙光兩類真水的法決更是再無向外流出過。
甚至隨光陰日漸推移,還有了專門負責監察那兩條神水異狀的“法主”應運而出。
在這世間的修道人裡,誰人可去修行真水,這自然全憑法主一言而決。
而虛皇天之主陳裕。
他便是在上一任老法主手裡接過職司,成了這一代幽冥真水的法主!
這便是為何幽冥真水的合煉法僅為陳裕獨有,且少惹來覬覦的緣由了。
至於法主們為何要嚴守幽冥、宙光兩類神水的修行法,使其不隨意外傳。
這是為了削去那神水當中那兩位的“定世之錨”,使這兩位性靈漸次矇昧,以至最後陷入沉眠當中。
這正是幾位巨擘曾推演出的對策,在無法毀去兩條神水的境況下,唯這水磨之法最是穩當。
但至於為何不以大神通抹去幽冥、宙光兩條神水的所有訊息,反而法主不時還要將神水的修煉法傳下去,如此倒也因神水、真火畢竟是宇宙先天之創造,若是令其全然陷入了虛寂當中,冥冥之中,也要影響到了陰陽運化。
大抵是每隔個三千年,兩位神水的法主便會選中一人,賜下神水的法決來……
話到這時。
陳珩亦聽出了灰衣男子話裡的那層意思。
這一番言語,不僅是在跟陳珩閒談講古,更屢屢提及幽冥真水的來頭不凡。
若是有心之人聽入了耳,當然要將日後這傳法的恩情牢牢記下,這或也是灰衣男子的來意。
而又在感慨一番後,灰衣男子也不多留,乾脆起身告辭。
在行到殿門時候,灰衣男子又一駐足,示意陳珩無需相送,笑言道:“修行南明離火,若能在火聚之處自然最好,而陽晧州以西有一處地火深谷,若是有暇,不妨去那處看個熱鬧。”
說完這話,灰衣男子腳下一動便不見蹤跡。
候在門外的陳玉甫幼子陳端尚未匆忙禮,抬起頭時,早連灰衣男子的衣角都是望不見了。
“這位倒是來頭古怪?”
此時遁界梭也是自陳珩紫府飛出,他臉上有一絲狐疑之色:“聽他言語,同似是虛皇天的老臣了,可在老夫記憶裡,卻好似未有這樣一位大人物?”
陳端聞言在旁小心介面道:“梭老有所不知,這位正是智昏大禪師!”
“智昏大禪師?”
遁界梭訝異:“這位是遮掩了面貌還是一具化身出遊?他不是去了極樂天學禪嗎,何時又回了虛皇來,當年他還曾學了幽冥真水?”
陳端一副諱莫如深模樣,輕咳兩聲後,便將陳珩和遁界梭請到殿中,小聲解釋起來。
而與此同時,一座莊嚴淨土之內。
寶幢繚繞,瓔珞飛揚,在漫天的金光流霞當中,智昏和尚雙手施禪定印,顯露出萬丈金身來,正在一朵大蓮花上跏趺而坐。
忽那灰衣男子踏空而來,合掌過後,便化作一團雲氣,沒入了蓮花深處,智昏和尚此刻也恰是抬起眼皮,悠悠唸了聲佛號。
“神王,以你脾性怕也不會將這事情頭尾一一說清,小僧出手,叫太孫好生承你一個情,那你也當承我一個情了。”
智昏和尚微微一笑,他視線望穿虛空,遙遙陳珩身上,不自覺沉吟剎那,後又搖頭。
“若象先不願,你來接鼎器的話,我也可等得,畢竟這是小僧親手所扶的一座龍庭,若後繼者並非雄主,豈不可惜?”
智昏和尚一嘆。
翌日,陽晧州。
地火深谷處,隨一道藍芒劃過,陳珩和陳端幾人的身形便也現在空中,驚得幾隻火鴉嘎嘎亂叫,很快便拍翅飛走。
“如此陽烈火氣,若比之流火宏化洞天,可要勝過不止一籌了。”
陳珩打量前方,口中讚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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