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長生仙族從五行山喂猴開始

第156章 姜家祠堂,魂歸故里

一顆頭重重叩在地上,那份愧疚與激動卻已透了出來。

一道微弱的意念,在柳秀蓮心頭響起:

“孩兒不孝,累爹孃憂心了……”

母子連心,這聲音並非經由耳聞,卻清清楚楚地響在心底。

柳秀蓮再也忍不住,淚水決堤而下,卻又連忙用袖口胡亂抹去,硬生生擠出幾分笑意,仔仔細細地端詳著那虛影,彷彿要將他的每一寸輪廓都刻進骨子裡。

手卻又不自覺地伸了出去,想要將他扶起,卻又抓了個空。

姜義嘆了口氣,走上前,輕輕按住妻子的肩膀,出聲寬慰道:

“莫要心急。亮兒如今已是邁上了正途,只需好生護佑一方百姓,受得香火供奉,日後凝出金身法體,不過是遲早的事。到那時,你們娘倆有的是相聚的時候。”

說罷,他便退到一旁,留出個靜處,好叫這娘倆說些體己話。

問的也無非是些“在那邊可還習慣”、“冷不冷清”之類的言語,姜曦也在一旁幫腔。

姜亮那道虛影,自是揀著好聽的說,只道是比在世時還要自在些。

長安城隍廟裡的諸位同僚,也都是些和善神仙,見他新來,對他格外客氣,多有照拂。

一番話說下來,柳秀蓮那緊繃了許久的心絃,總算是鬆緩了些,面上也見了些血色。

姜義瞧著火候差不多了,這才揮了揮手,淡然道:

“如今有了這祠堂,日後一個念頭便可相見,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你們先出去歇著,我與亮兒還有些正事要說。”

柳秀蓮這才應了,只是那眼神,依舊是萬般不捨,一步三回頭,最後還是被女兒姜曦攙扶著,出了祠堂。

門輕輕闔上,堂中復歸寂靜。

燈影裡,姜亮的虛身方才轉向父親,意念裡帶了幾分不解:

“爹,怎不見大哥?”

姜義負手而立,望著那塊牌位,緩緩道:

“你大哥這次為了你敕封正神的事,欠下了不少人情,信上說,得先把這些人情都還乾淨了,才好歸家。”

姜亮聞言,那虛幻的身形猛地一晃,面上又是一陣愧疚與感激交織。

姜義卻不讓他多想,話鋒一轉,這才問起他在那邊的事:

“在長安城隍廟,一切可還好?有沒有需要家中打點的地方?”

“爹放心,”姜亮連忙回道,“孩兒在那邊當真過得不錯。諸位同僚,上至城隍老爺,下至各司官吏,都對孩兒客氣得很,甚至……甚至到了有些討好的地步。”

姜義聞言,心下已有了數,卻不點破,只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他不再多問這些瑣事,而是看著那牌位,彷彿透過它能看到遙遠的長安城,沉聲問起了真正的正事:

“你那長安城中,可瞧見有一條大市街?大市街上,是否有一座土地廟?”

姜亮的虛影微一凝,意念中自是泛起了幾分疑惑。

自家老爹半輩子未出過隴山縣,如何知曉千里之外長安城中的情形?

更不知為何,偏偏有此一問。

只是疑歸疑,他還是恭恭敬敬地應道:

“爹說得不錯。長安城中,確有這麼一條街。街上也確有一座小廟,那廟中的土地,前些時日還隨其餘土地陰神,一齊來拜會過孩兒。”

他乃是天子敕封的正神,在長安城隍廟中,也算排得上座次的人物。

治下那些個陰神土地,前來謁見新官,本就是應有之義。

姜義聽他確認,這才暗暗點了點頭。

這些年,隨著修行讀書,他這神魂愈發明旺。

思緒通明敏捷不說,就連那些隨著年頭漸漸模糊的前世記憶,也一點一點地,重新變得清晰了起來。

他並未過多解釋,只是望著那塊牌位,沉聲說道:

“你記著,務必要與那大市街的土地,好生打些交道。”

姜亮面上疑惑更甚,姜義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頓了一頓,又似不經意地問:

“你們這些正神,可還能兼著別的差事?譬如山神、土地之流。”

姜亮笑道:“自是可以。許多同僚除了敕封的神位,也兼著自家鄉的社神。更別說那些在各處都有廟宇供奉的大尊,只要立了神像牌位,便可如孩兒這般,神魂感念,應念而達。”

姜義聽了,聲音更沉了幾分,那雙眸子也變得幽深起來。

“既如此……那你與他交好之餘,也可適當籌謀……若有機會的話,便取而代之。”

此話一出,祠堂裡的氣息,像是被扼了一瞬。

他又似覺不妥,忙補上一句:“當然,這些都得在情分打牢的前提下,切不可用強。”

說著略一沉吟,像是斟酌著辭句,慢慢道:

“譬如……你改日尋個由頭,提攜他一回,看他願不願挪動。”

“若願動,便順水推舟,你也好接手那座小廟。若不願,就依著眼下,維持個和氣的交情。”

在自家老爹面前,姜亮一向沒什麼脾氣。

如今雖隔了陰陽,成了神祇,那份規矩卻像是刻進了魂骨裡,半分不曾改易。

他雖不明所以,卻也未曾多問,只在那片虛影裡,輕輕一頷首,算是應下了。

姜義見他應得爽快,臉上那幾分肅然也緩了緩,像是隨口閒聊般,問道:

“城隍廟那邊,事還忙得過來?平日裡,哪些時辰能得些空閒?”

那虛影微微躬身:“孩兒如今為感應司都司,手下有鬼差一隊。瑣事多是他們打理,大半時候,也只是分派些差事,查驗個結果,時辰皆由孩兒敲定。若說抽空,倒也不難。”

“哦?”

姜義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話鋒一轉,卻帶了些不著痕跡的溫存:

“許久沒見欽兒、錦兒那兩個娃兒,該是想了吧?”

那道虛影本就飄忽,聽聞此言,竟又黯淡了幾分。

對那兩個娃兒,他確是虧欠了些。

莫說盡人父之責,這些年,連面都難得見上幾回。

姜義望著他這副模樣,嘴角卻不自覺地浮起一抹淡笑,似是早料到他會如此。

“好了,”他慢悠悠地開了口,“日後,日日都能見了。”

說罷,便將早已盤算好的章程,不緊不慢地道了出來:

“以後,我姜家講經聽學的地兒,就挪到這祠堂裡頭來。”

“你每日天一亮,準時回來。一來,陪陪你娘和娃兒;二來嘛……”

姜義拖長了音調,望著兒子的虛影,眼裡藏著幾分不容置喙的笑意:

“……也跟著多聽聽經,學學道理,對你凝聚神魂也有好處。”

姜亮那張自魂歸故里便始終肅穆沉靜的臉,此刻終於有些繃不住了,顯出幾分說不清也道不明的錯愕。

似是未曾料到,自己人都死了,到頭來,竟還是沒能逃過讀書這一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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