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聽大人安排。”
柳妙之擦了擦眼睛,認真道:“妾身的一切都屬於大人,徐家自此唯大人馬首是瞻。”
陳墨笑著說道:“不必這麼嚴肅,都是自家人,玉兒以後肯定是要過門的,到時候還得給夫人敬茶呢。”
玉兒體內是徐若嫣的神魂,叫她一聲孃親確實是應該的。
“主人~”
玉兒抱著陳墨的胳膊,眼中柔情都快要溢位來了。
柳妙之低垂著螓首,雙頰滾燙,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羞愧。
沒想到兩人感情如此純粹,根本就沒有什麼門戶之見,倒是顯得她以己度人、心胸狹隘了。
“基本都交代好了,就這樣吧,我還有事要處理,不便久留。”陳墨起身準備離開。
“官人,我送你。”
顧蔓枝和葉恨水跟了上去。
柳妙之望著陳墨的背影,深深鞠躬,直到人都走遠了,依舊沒有起身。
……
……
雲水閣門外。
顧蔓枝拉著陳墨的衣袖,低聲道:“官人,你說要娶玉兒過門,是認真的?”
“當然了。”陳墨點頭道:“跟了我那麼久,終歸是要給個名分的。”
“那除了她呢?你是不是忘了什麼?”顧蔓枝忍不住說道。
陳墨心如明鏡,卻故意裝傻,疑惑道:“沒有啊,難道你說的是徐靈兒?我跟她又不熟,再說她還是玉兒的妹妹,不合適……”
“才不是呢!”
顧蔓枝跺了跺腳,慍惱道:“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你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看著那幽怨的模樣,陳墨忍俊不禁,能讓顧魅魔急成這樣倒是不容易。
不過他還是見好就收,伸手攬住纖細腰肢,柔聲道:“你是我心尖上的肉,怎麼可能忘了?放心,陳家永遠都有你的位置,玉兒就算真過門了,還得叫你一聲姐姐呢。”
顧蔓枝神色如冰雪消融,輕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當然,還有一旁的小白毛。
這丫頭悶不吭聲,可嘴巴都撅的快能掛上油壺了。
陳墨將葉恨水也抱在懷裡,說道:“你們和玉兒也算是同門師姐妹了,到時候三個人正好能湊一桌鬥蒂主。”
“什麼叫鬥地主?”葉恨水好奇道。
“沒事,我以後慢慢教你,外面人多眼雜,你們抓緊回去吧。”陳墨拍了拍兩人的臀兒,在她們戀戀不捨的目光中轉身走遠了。
“嘁,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紙人盤膝坐在顧蔓枝頭頂,雙手抱在胸前,嗤笑道:“還心尖上的肉……說的倒是好聽,難道你們不知道這傢伙的心就和刺蝟一樣,密密麻麻全是尖兒?”
顧蔓枝不以為意道:“我又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只要心裡有我就夠了。”
葉恨水也跟著點點頭,說道:“我本就是後來的,哪還有資格奢求太多?”
“愚蠢!真是愚蠢!”
姬憐星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也不知這傢伙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藥,如此神魂顛倒,師姐妹共侍一夫,真是敗壞了我月煌宗的名聲!”
顧蔓枝瞥了她一眼,幽幽道:“師尊都幹了啥事,難道自己心裡沒數?有您在,咱們宗門的名聲還輪得到別人來敗壞嗎?”
“……”
姬憐星被噎了一下,氣急敗壞道:“你這逆徒,越來越不把為師放在眼裡了!再說,我那是為了宗門大計,根本你們這男女私情能是一回事?”
顧蔓枝搖頭道:“師尊您忙活這麼些年,宗門一點復興的苗頭都沒有,要人沒人,要錢沒錢,飯都快要吃不上了,還差點被蠱神教算計。”
“反倒是陳墨這個‘外人’,不僅幫我們掩蓋身份,還拿回了鎮宗之寶青冥印,如今又提供了經濟支援。”
“說實話,要不是弟子和他之間有男女私情,怕是月煌宗早都不存在了吧?”
“你!”
姬憐星臉頰漲紅,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確實,沒有陳墨,別說是月煌宗,她自己都活不到現在。
“對了,還有件事忘記告訴您了。”顧蔓枝說道:“您可知道,陳墨已經突破三品,踏入宗師之境了?”
“宗師?”
姬憐星愣了愣神,“開什麼玩笑?”
“這不是玩笑,而是事實,並且陳墨感悟的還不只一道法則,看樣子應該是到了‘神魂相合’的層次。”顧蔓枝語出驚人。
?!
姬憐星神色呆滯。
顧蔓枝沒必要用這麼拙劣的謊言來欺騙自己。
她為了阻斷法螺的氣息,將自身存在壓到最低,一直保持紙人狀態,儘量不使用元炁,所以並沒有看出陳墨的變化,只是覺得他的氣息比之前更加內斂了幾分。
未曾想竟是合道了?
距離上次見面也就過去了兩三天,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估計用不了多久,陳墨的境界就能追平師尊,到時候您可就徹底沒有談判的資本了。”
“為了咱們宗門著想,師尊還是想著該怎麼好好拉攏他吧。”
顧蔓枝又往她心口插了一刀。
姬憐星沉默許久,冷哼一聲:“逆徒,還不需要你來教為師做事!”
說罷,便從顧蔓枝頭頂跳下來,邁著小短腿,氣鼓鼓的走進了雲水閣。
姬憐星離開後,葉恨水小心翼翼道:“聖女,你剛才是不是有點過火了?自從宗門覆滅後,師尊她的壓力已經很大了……”
“你以為我願意當這個壞人?可有些問題是逃避不了的,必須得把話說清楚。”顧蔓枝嘆了口氣,無奈道:“歸根結底,陳大人都是貴妃的人,師尊一心想著報仇,矛盾終究會有爆發的一天。”
“那、那該怎麼辦?”葉恨水緊張的問道,她可不希望看到陳墨和師尊打起來,大家就這麼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好嗎?
“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師尊簽訂造化金契。”
顧蔓枝手指摩挲著光潔的下頜,自言自語道:“陳大人也是宗師了,應該可以和一品雙修了吧?”
葉恨水:[_?]
……
……
陳墨走出演樂街,揹負雙手在人群中穿梭。
步伐看似輕緩,但每一步都跨越數丈的距離,和以前用真元助推不同,這次步伐間帶著玄奧韻味,彷彿腳下大地真的縮短了一般。
周圍人對他視而不見,卻不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通路。
陳墨並沒有第一時間前往鎮魔司,而是朝著城南的方向趕去。
一路上,周遭的景象逐漸變得破敗,原本繁華喧囂的街道只剩下一片斷壁殘垣。
雖說工部和京兆府已經在抓緊搶修,但這次遭受破壞的範圍太大,即便有術士加持,恐怕也得數月功夫才能重建起來。
穿過滿目瘡痍的南城,來到郊外。
這裡搭建了臨時駐點,安頓著那些無家可歸的百姓。
光是這一片區域,就擺放著數百個露天病床,上面躺滿了傷員,有的被崩飛的石頭砸瞎眼睛,有的則被倒塌的房屋壓斷腿腳,呻吟聲、哀嚎聲不絕於耳。
數十名醫者在其間穿行,因為京都人手短缺,大部分都是從周邊郡縣抽調過來的。
他們臉色蒼白如紙,步伐虛浮,累的都快要虛弱了,可卻一刻都不敢停歇,一邊抽著靈石,一邊施展醫術。
可即便如此,還是不時有人不治身亡,被蒙上白布迅速抬走。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看著這一幕,陳墨臉色陰沉,眼神有些發冷。
這次爆炸的破壞力,以及所造成的後果,遠比他預想中還要更加嚴重!
如果那條地道恰好經過陳府或者教坊司呢?
後果是他根本無法承受的!
“無論背後之人是誰,都必須要付出代價。”陳墨攥緊拳頭,心中殺意翻湧,“不把你揪出來宰了,我晚上睡不安穩啊……”
就在這時,他在人群中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神色一怔。
“嗯?”
“她怎麼在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