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若我不是當世最強的那把劍,無論嫁給誰都沒有意義,可我若是,我說想嫁誰便嫁誰。”“對了,你有沒有想過天書院的事?”
顏書亦聞聲一愣,心說嫁到天書院麼,這算是遠嫁了吧。
不過沒等她想完,季憂的話就又一次從她耳邊響起。
“靈劍山與問道宗一起圍攻了天書院,我那位曹教習說,等到風波消停之後,天書院定然會向靈劍山討要一個說法,你怎麼看?”
“這我自然知道,也在考慮。”
顏書亦看向季憂:“你們天書院自古便以聖宗自居,此次被圍攻算是丟盡了臉面,但靈劍山不會道歉,搶奪仙緣一事本就有生有死,我靈劍山也有自己的威嚴,不能低頭。”
“可我師姐險些身死,只是因為你們想要她身上的靈石,而我師姐並非想奪你們的仙緣,這就沒有道理。”
顏書亦看著他忽然凝重的表情:“那我……那我下次再去,當面給她道歉行不行?”
季憂想了想:“那倒是可以。”
“但是靈劍山還是不會昭告天下,公開向你們天書院俯首。”
小鑑主隨後又道:“尤其是我,若真的公開與你們天書院道歉,山裡的弟子便再也不會服我。”
季憂也知道這會是一個兩難的抉擇,因為這並非是個人的事,而是勢力之間的事。
當初一戰,裴如意受傷,顏書亦來給她道歉,這是個人之間。
但即便是裴如意不計前嫌,天書院也不會就此罷休,因為傷在裴師姐身上,打的卻是天書院的臉。
同樣,顏書亦也不會在明面上向天書院低頭,因為這會讓她與門下的那些弟子心生間隙,正好也遂了天劍峰的意。
此後大概會有什麼,靈劍山在天劍峰領導之下傲視群雄,卻因為鑑主而向天書院低了頭。
在這種局面之下,他也不知道天書院會採取何等方式。
唯一的辦法,可能也只有把自己嫁過去。
若真是這樣,我會如何抉擇?我也許會為天書院捨身成仁吧。
季憂一臉正氣地想著,心說我不入虎穴誰入虎穴……
顏書亦看著黃黃之霧中的季憂,心說明明是在聊這麼嚴肅的事情,這傢伙到底在想些什麼。
穀雨時節,盛京開始降雨不斷。
元辰大概瞭解那病症的特性,調配了幾次後煉了一爐丹,隨季憂去了城外,用水給慶娃送服。
不得不說丹宗的丹術用來確實玄妙,幾番下來之後,慶娃身上的病症也開始漸漸消退,其他孩子服了此藥後也是如此。
隨後也有不少的大夫前來複診,看後都說這幾人已無大礙。
百姓在這個世界不被在乎,難民更被嫌棄,但事情一旦涉及到丹宗,似乎就顯得不同尋常了。
“為難民練了一爐丹?還是丹宗親傳親手煉製的?”
“嗯,據說是季憂找去的。”
“這……這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吧?”
“沒錯,我若是認識這丹宗親傳,非得叫他給我煉一爐能讓我破境的丹藥不可。”
元采薇這幾日便與那些內門弟子游逛於一起,每日回來都會看到阿弟的奔波不停。
她看了他端坐煉丹爐前,期間有些好奇,於是又去看了他為難民服藥的情景。
元采薇有時候會恍惚,覺得不太認識阿弟。
阿弟在丹宗的時候,雖然貴為親傳,但其實一直都不太喜歡煉丹這種事情,而是經常偷偷找個地方去看些修仙的話本小說。
有時候家裡人會責罵他,他也充耳不聞。
但這是第一次,她從正在煉丹的阿弟臉上看出認真的神情。
“我以前最煩煉丹,因為即便是煉出了再好的藥,也是被家裡送走,具體是被誰吃了,服下會如何,好像都跟我沒關係。”
“但這一次好像不同,因為……我看到了他們看我的表情。”
元辰說完後看向元采薇:“姐,你說我們傳道會不會是傳錯了?”
元采薇忍不住皺緊眉頭:“傳錯了?”
“你說天道在傳洪爐給我們的時候,會不會是希望我們去為眾生驅邪治病,而不是為了讓我們給修仙者煉製丹藥?”
“這……”
元辰又忍不住開口:“昨天我找了好幾個天書院的人,問他你知道每一代的丹宗掌教都有誰嗎?他們都說不知道。”
元采薇忍不住笑了笑:“我丹宗向來行事神秘。”
“不,阿姐,他們是被遺忘了,丹宗掌教傳襲是要昭告天下的,不是一句神秘便能解釋所有事,他們不知道,只是因為那些名字都被下一代人給忘了。”
“阿弟到底想說什麼?”
“姐夫跟我說,天生我在天地之間,總要留些故事給後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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