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石鎖砸入泥地,震起一圈濁塵。
沈峰癱倒在剛壘好的矮牆根下,胸口劇烈起伏,心臟擂鼓般撞擊著胸腔,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豆大汗珠砸在冰冷青石上,碎裂四濺。
九陽湯與迴光返照湯的藥力,如同兩條燒紅的鐵鏈在血脈裡瘋狂絞纏,生生榨乾最後一絲氣力。
“再來!”
沈峰低吼一聲,掙扎著撐住膝蓋試圖站起,眼前卻突然一黑。
身體如斷線風箏般劇烈晃盪,腳下虛浮,眼看就要一頭栽下。
十指死命摳進粗糙牆沿,指甲崩裂,血絲在泥灰的襯托下格外刺目。
劇痛讓他瞬間清醒,硬生生穩住身形。
“少爺!”李福和小翠急衝過來想要攙扶。
“別過來!”
一聲低吼,嘶啞如砂礫摩擦,卻帶著孤狼般的狠絕。
“這點苦都吃不了,我拿什麼扛起沈家!拿什麼殺烏圖魯!”每一個字都像淬火的石子,砸在寂靜的演武場上,震得人心頭髮麻。
牙關緊咬,額角青筋暴起,硬是將自己從牆邊“拔”了出來。
身體搖搖欲墜,眼睛卻死死盯著高聳的雲梯,儘管步伐踉蹌,每一步卻帶著斬斷退路的決絕!
時間在汗水和喘息中流逝。
夕陽熔金,將枯瘦的影子拖得老長。
完成了雙倍新兵訓練量的沈峰,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氣力。
重重癱坐在演武場冰冷的地面上,渾身溼透,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根據現代軍事化管理的認知,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充分休息!
休息。
不代表什麼都不做。
生存的重壓,遠比那冰冷的石鎖更加沉重。
且不說欠朱通和各大賭坊的鉅額賭債,光是每天湯藥的消耗和全府上下的口糧,就要耗下去不少。
坐吃山空,賣掉僅存的酒肆?
怕是三月之期未到,沈家已然從京都銷聲匿跡。
所以現在的另一個當務之急就是要賺錢!
實際上,在等待湯藥的那段時間裡,沈峰就已經構思好了賺錢的路子。
只不過是湯藥兇猛的藥力將他瞬間推到了演武場,來不及交代給小翠。
一片死寂中,沈峰的聲音響起,依舊沙啞。
“李叔,趁著天還沒黑,你先去買點兒東西。”
“少爺,您吩咐!”李福連忙湊前。
沈峰的聲音又快又急,不容置疑:“第一,去買油脂,不拘什麼油,豬牛羊油都行,越便宜越好!能買多少買多少!”
“第二,買燒鹼,大量!若一時湊不齊那麼多,多多蒐集草木灰,一定要乾淨!”
“第三,香料,最廉價的花香精油,或者乾花瓣研磨的細粉,也要大量!”
“第四,備足乾淨井水!”
“第五,立刻把酒肆裡現存的所有酒,全部運回府來!”
這一連串指令如疾風驟雨,砸得李福暈頭轉向,腦中只有一個大大的問號。
油脂、燒鹼、香料?
這八竿子打不著的玩意兒,湊在一起能做什麼?
還有少爺惦記酒鋪裡的酒幹什麼?
那可是沈家僅剩的店鋪了呀,若是酒鋪根基毀了,後面賣是要被狠狠壓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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