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檢驗一下我的勞動成果了。”說罷,沈峰從模具邊上刮下一小塊殘膏,遞了過去。
又看看沈峰手中的沒有完全凝固的小黃塊,“用這香不拉幾的東西洗手?”
嘴上沒說,可臉上卻是寫滿了拒絕。
現在他的手上全是鍋底黑灰,還沾了不少油汙,要是在用上那些黏糊糊的東西,手怕不是不能要了。
看出王大力心中顧慮,沈峰激將道:“怎麼?這就怕了?”
“胡說!老子屍山血海都怕過來了,怎麼可能怕!”
被沈峰一激,王大力果然中計,一把搶過沈峰手中的小黃塊,“廢上一雙手,又能如何?我定遠軍從沒怕過!”
王大力帶著赴死決心,按照沈峰的指示打溼雙手,然後用香皂在掌心胡亂搓了幾下。
異變陡生!
只是隨便摩擦幾下,竟然瞬間爆發出大量細密潔白泡沫,那些泡沫像是有了意識,迅速覆蓋了他黢黑布滿油汙的手掌。
“咦?!”
王大力驚得差點跳起來,他下意識地搓揉雙手。
那泡沫綿密細膩,觸感滑膩異常,完全不同於皂角的生澀。
雙手沾染的灰土、油垢,竟在泡沫的包裹下,肉眼可見地迅速剝離、溶解!
離得最近的劉二柱、李愧看得最為真切,那頑固的黑黃色油泥如同積雪遇沸水,在泡沫中瓦解消融。
兩人倒抽冷氣,眼珠瞪得幾乎要脫出眼眶。
王大力迫不及待地將沾滿泡沫的手浸入清水中沖洗。
“嘩啦”一聲,清水滌盪而過。
當王大力將雙手從水中抽出時,一雙比之前乾淨了十倍的手掌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面板紋理清晰,甚至連手心老繭也軟化了幾分。
頑固的油汙和灰漬蕩然無存,只留下一種前所未有的清爽、潔淨感,和掌心縈繞不去的淡淡花香。
“嘶——!”
王大力死死盯著自己那雙“煥然一新”的手掌,倒抽一口涼氣!
臉上的質疑、輕視、甚至剛剛因蒸餾酒而生的震驚都徹底凝固,隨即被一種近乎駭然的茫然和更深的震撼取代。
“這……這比剛才那酒還邪門!這軟膏……它……”
整個演武場死寂一片!
李福手中的賬簿“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他卻渾然不覺,只是死死盯著那雙手,嘴唇哆嗦著喃喃:“這東西要是……那得值多少銀子啊……”
看著眼前一切,小翠回想起最初沈峰鼓搗鍋灶的時候,狠掐了自己手臂一把,疼得“哎喲”一聲,才確認不是做夢。
不光是李福和小翠,在場的所有老兵也不理額外,一個個像是被點了穴,僵立在原地,死死盯著王大力的雙手。
細密如雪的泡沫、肉眼可見的去汙力,還有王大力臉上那副見了鬼似的駭然表情。
這一切的一切匯成一股無聲的洪流,狠狠撞碎了每個人心中最後一絲疑慮!
空氣中那股濃烈的香氣,此刻彷彿化作了實質的驚濤駭浪!
王大力那句“娘們唧唧”、“能頂個屁用”的嘲諷,此刻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自己臉上!
沈峰看著呆若木雞的王大力,掃過全場一張張因極度震撼而扭曲的臉,疲憊的眼中終於掠過一絲冰冷的、如同淬火刀鋒般的銳利鋒芒。
第一步,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