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溫聲細語,加上手中的銀子,小二想了想,點頭答應了下來。
身後的宋盈和宋瓷這時才跟上來。
一聽她要去三樓,宋瓷心中不安。
她突然想起那一日撒謊,拿裴忌擋槍,這才免除了懲罰。沒想到今日這般倒黴,居然真的遇到了他。
看宋柔惜這架勢,她哪裡是不知道,她心裡懷疑,想準備上去一問究竟。
她緊緊擰眉,心下忐忑。
想了想,急忙跟上,只能隨機應變。宋盈緊隨其後,卻在走了幾步後被小二攔下。
她愣了愣,眼睜睜地看著宋瓷朝著樓上走去,壓根兒不回頭看自己一眼,心底咬牙切齒,朝著小二更沒有好脾氣:“她們上去你都不攔,你攔住我做什麼。”
“這位小姐。”小二臉色冷硬,“我們酒樓恕不接待衣衫不整的人。”
宋盈氣歪了臉,面目猙獰,“我哪裡衣衫不整。你說,你說不清楚,我今天要找你們掌櫃的給我一個說法。”
小二上下掃了她一眼,眼底劃過鄙夷之色,眼神彷彿在說,這還需要我親自告訴你?
她這才想到,剛才馬車的一番折騰,她的髮髻散亂,勉強整理了一下,但還是亂糟糟的。身上半幅裙子都濺上了泥點,更是髒汙不堪。
宋盈自知理虧,說話結巴,“你……你怎麼這麼不講道理。憑什麼她們能進,我不能進。我又不是沒錢!”
“這位客官,這是我們酒樓的規矩。”小二聲音拔高了些。不少酒樓內正坐著喝茶吃飯的人聞聲看來,見兩人爭執,眼神不時打量著宋盈的裙子。
有人甚至發出低低的笑聲。
還沒見誰家小姐裙子髒成這樣,跑來酒樓吃飯的。也不嫌丟人。
宋盈臉皮火辣辣的,察覺到那些掃視自己的眼神,又羞又惱,往上看了一眼,見宋瓷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憤恨地跺了跺腳,在眾人看戲的眼神中,逃也似的朝著外面走去。
三樓,裴忌靠窗而坐,微微仰頭,眼神看向窗外的景色。
只是剛入秋,他身上就裹了一件上好的紫貂披風,纖細冷白的手指輕輕握著一卷書。
不時發出壓抑的咳嗽。
面前香爐裡暖煙傾瀉,伴隨著冷寒的雪松香。
如墨似玉漆黑的眸子裡不時掠過奇異的色彩,待聽到聲音後,蹙了蹙眉。
朝著樓梯的方向看去。
宋柔惜雖然早知裴忌大名,更在賞花宴上見過,但當日她全部心思幾乎都在太子身上,自然沒有分出心神留意裴忌。
今日這麼一見,才發覺對方容色驚為天人。絲毫不輸給身為女子的自己。
她臉上帶著矜持柔和的笑,走了幾步就被斜靠在牆的阿霖攔下,見他手持佩劍,神色冷峻,當即柔聲道:“我認識你家主子,你不用攔我。”
她聲音帶著篤定,這麼多年來,有她的地方,沒有男子對她不印象深刻的。
裴忌既然見過她,就不可能忘記。
阿霖神色不變,就連持刀的姿態都沒有變過,宋柔惜臉上的笑僵硬了片刻,有些惱怒地朝著裴忌道:“裴公子不如讓你的下人把劍收起來。他這麼無禮,我擔心他壞了裴公子你的名聲。”
裴忌放下書,眼神淡淡地看來:“他是我侍衛,不是下人。其次,我好像並不認識你。”
宋柔惜詫異,“那一日賞花宴,我跟裴公子分明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