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也想不到,三叔居然會開口讓爹懲罰自己。
爹也太狠心了,為了讓三叔消氣,當即就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她臉現在還疼呢。
接下來的幾天裡,宋家前所未有的風平浪靜。
春去秋來,三房院子裡的大樹有些年頭了,樹身足有三人合抱粗細,秋日樹葉凋零,卻不難想象到,春夏是如何的枝繁葉茂,鬱鬱蔥蔥。
宋家每年換季,都會給家中各房的人裁製新衣,或許是三房近日來的表現不同尋常,這回宋老太居然讓宋柔惜三姐妹一同去店鋪去丈量身材,選了布料來做。
馬車內宋柔惜和宋盈不時低頭說著什麼,發出獨屬於少女的脆生生的笑聲。
宋瓷沉默著看向窗外,一言不發。
換做上一世,她必然會難受憋悶,但現在,她反而覺得這樣輕鬆自在。
“三妹妹,你這還是第一次出門做衣吧。”宋盈不懷好意的聲音響起。
宋瓷冷冷撇了她一眼,她嚴重懷疑宋盈就是記吃不記打的性子,吃虧了好幾次,還是不忘挑釁自己。
“二姐姐有什麼話要說嘛。”
宋盈嘲諷道:“做姐姐的,只是擔心妹妹沒見過世面,在外丟了我們宋家的臉。好心提醒妹妹,待會兒做衣服應該做些什麼。”
“哦?姐姐往日在哪家做的衣服。”
宋盈譏笑:“我做衣服的地方,想來妹妹用不上。鶴樓裡面的布匹價格昂貴。三叔不過是個商賈,妹妹的身份,可不能穿。”
宋柔惜聽著這些話,心裡舒爽,看著宋瓷被嘲諷得一無是處,她快活極了。
“哦?”宋瓷委屈地眨了眨眼,“姐姐的衣服原來鶴樓做的?那日後妹妹一定不去。真是難看極了。或許....是二姐姐穿上難看?”
看著宋盈越來越難看的表情,她繼續補刀。
“妹妹說錯話了,二姐姐可千萬別生氣。”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宋盈激動地站起身,結果馬車正好停下,她一個站不穩,眼神慌亂,看著宋瓷那張可惡的臉,就故意朝她跌過去。
結果宋瓷反應快極了,一個閃身,宋盈頓時撲了個空,身子穩不住,直直地面朝地上摔去。
“砰”的一聲。
原本梳理整齊大方的髮髻亂了,裙角也髒了一塊兒。
“我的裙子!我的頭髮。”宋盈一邊驚呼,一邊站起身。
宋瓷不管身後,徑直地下了馬車。
喧鬧的長街上車馬穿行,宋瓷還來不及多看兩眼,就聽到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街道兩旁的老百姓猶如被一陣狂風颳過,驚慌地朝著兩側逃竄。
避讓不及時的,下一刻就重重地捱了一記鞭子。
宋瓷兩世為人,見過陰謀算計,但從未見過如此跋扈的。
更倒黴的是宋盈,她剛下馬車,還沒弄清楚眼前的情況,馬蹄踏過水坑,水混合了泥點子,濺了她大半裙襬。
她眉頭緊擰,敢怒不敢言,眼神追隨著剛才離開的馬兒背影看去。
那人的馬兒矯健,馬鞍奢侈華貴,馬鞍邊緣描金的紋樣在光下耀眼奪目。
等人走後,周遭的老百姓似乎見怪不怪了,竊竊私語:“剛才那位就是奉家的小霸王?”
“就是那位奉易....他性子喜怒無常,經常在人多的街道打馬,之前還撞死了一個小女孩呢。”
“這人這般囂張可惡,居然也沒人管?朗朗乾坤,還有沒有王法。”